第6章

    玻璃碎片已经划破了她的脖颈,鲜血沿着锁骨流淌下来,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绽放。

    陆北沉脸色铁青地看着她,插在裤兜里的手拳头紧握。

    “把玻璃放下,我带你去。”

    “走,现在马上带我去!”夏汐颜没有把玻璃碎片放下,她已经不信他了,担心自己放下玻璃碎片就会被他强行带走。

    陆北沉的怒火在胸腔里燃烧,他清楚夏汐颜的脾气,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新婚夜那天差点跳车。

    他走在前面,夏汐颜跟在身后。

    进入到一个房间后,她终于看到了金牌律师莫颂。

    莫颂坐在沙发上端着酒杯正和旁边的人说话,三十出头的年纪,长相俊朗,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陆先生有案子找我?”莫颂主动开口打招呼。

    “是我有案子找您,莫律师。”夏汐颜从陆北沉的身后走出来。

    染血的脖颈,礼服上盛开的血花,加上她精美的五官,便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汐颜,就是一个月前在婚礼上亲眼看着父亲被抓的那个新娘,我父亲叫夏士杰。”她快速说道,“我想请莫律师为我父亲辩护争取减刑。”

    说完后,她便紧张都盯着他看。

    她的手还在滴血,上面的碎玻璃没有取掉,很疼,但她脸上没有表现出分毫。

    莫颂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会,笑着说,“你是夏士杰的女儿,如此说来,你们的资产已经被冻结,你根本支付不起我的律师费。”

    “还说你的丈夫陆北沉先生愿意为你支付高额的律师费。”他特意加重了“高额”两个字,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他的眼神和陆北沉的眼神碰撞,陆北沉没有说话。

    “如果我能支付的起律师费,你愿意成为我爸的代理律师吗?”夏汐颜目光灼灼地盯着莫颂。

    “律师费最少八百万。”莫颂翘着二郎腿喝了一口酒随口说道。

    夏汐颜的心一沉,八百万,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我会去准备钱。”

    “我和陆先生是朋友,看在他的面子上,只要你拿出钱,我可以答应你。”

    陆北沉面色不佳,他不知道莫颂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因为他和莫颂根本不是朋友。

    “这是我的名片。”莫颂将名片递到了她受伤的那只手,她微怔后伸手去接,可她的手抖的厉害,使不出一点力气,甚至都拿不住名片。

    最后是陆北沉接了过去。

    他搂着夏汐颜对莫颂说,“多谢莫律师,那我们先走了,这个案子不简单,还请莫律师多加费心。”

    “案子问题不大,倒是陆太太的手很严重,再不及时治疗,怕是要废了,这么漂亮的手,多可惜。”

    夏汐颜并没有从这几句话里听到关心,反而更多的是调侃。

    陆北沉带着她去了医院,将她手上的碎玻璃处理干净。

    不过她手上的伤很重,被许心月踩出了淤伤,手心又是外伤,让医生有些犯难。

    “怎么伤成这样?”医生怀疑她被家暴了,就试探性地问。

    “被情敌弄的。”夏汐颜苦笑一声。

    医生看了陆北沉一眼,便语重心长地对夏汐颜说,“姑娘,有些地方必须得清理掉才能好,比如刚才那些碎玻璃,清理的时候很疼,但不清理会腐烂,就更疼了。”

    “谢谢医生。”

    离开医院后,夏汐颜没有跟陆北沉要莫颂的名片,而是向他借钱,“借我八百万,我会慢慢还给你,可以写借条。”

    “你怎么还?”陆北沉讥笑。

    “所以你不愿意借给我?”她本来就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倒也谈不上失望,“麻烦你送我去酒会的地方,我去找别人借钱。”

    陆北沉突然将她压在座椅上,像一头虎视眈眈的猎豹。

    “八百万,你怎么借?用你的身体借吗?”

    “陆北沉,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龌龊吗?”她恨恨地瞪着他。

    “龌龊?”他笑起来,“夏汐颜,你怕是不知道龌龊这个词真正的意思吧。”

    他欺身咬住了她的唇,唇上顿时剧痛,铁锈的腥气在口腔中弥漫开。

    霸道强烈的气息将她包裹住时,她意识到他的想法,立即挣扎反抗,“陆北沉,你滚开!”

    “反抗没有用,乖一点。”他强势地掐住她的腰,纤细的腰在他火热的掌心无处可逃。

    “陆北沉,你疯了吗?”这是在车上!而且还有司机在开车!

    “对,我疯了,从娶你的那一刻,我就疯了!”他去扯她的肩带。

    而夏汐颜在听到“娶你”两个字时顿时怒上心头,张口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

    陆北沉闷哼一声,单薄的衬衣根本挡不住尖利的牙齿。

    他将夏汐颜推开,抵在座位上,凶狠警告:“信不信我把你的牙拔了?”

    “别跟我提婚礼!”她毫不畏惧,牙齿上都是血迹,分不清是她唇上的血还是他肩膀上的血。

    陆北沉烦躁地抓开领带坐到了车门边上,他将窗户打开吹风。

    夏汐颜看了看一丝不苟开车的司机,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这种情况下依然可以将车开的这么稳,难不成陆北沉之前有过类似的经历?

    司机并不知道夏汐颜在观察他,他脸上全都是汗,紧张的不行。

    他以为上次跳车已经是最恐怖的事了,谁曾想还有更恐怖的。

    回到家后,陆北沉气得将夏汐颜抵在墙上,宽大的手掌压在她的脸颊上,另一边的脸颊贴在墙上。

    “夏汐颜,你可真有能耐,又偷跑出去!”她的脸被他的手指压出红印,“我是不是得拿铁链锁着你?”

    “我听话的前提是你帮我爸减刑,而不是耍我!”她反抗,用力去推陆北沉,可根本不低他的力量,导致她受伤的手再次出血染红了纱布。

    陆北沉先是一愣,随即讥诮,“我有答应过你吗?”

    这一刻夏汐颜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她轻笑了两声,眼泪从眼角无声地滑落,她抬手擦掉,用平静地口吻说,“陆北沉,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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