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她,谁在后悔
裴归尘再次被卷进血雾。
眼前，赫然是一幕幕往事闪现。
阿宝绕过西狱虎卫，直接将那封秘信引起的凤燃王通敌一案，交给了西疆金蝰。
也就是自谢无碍死后，由她彻底掌控的西疆斥候。
裴归尘在旧梦里，看着前世的裴归尘起了疑心，担心阿宝已嗅到蛛丝马迹。
怀疑西狱虎卫，已有部分受他掌控。
而秘信此案，一查便查了半年。
待斥候金蝰奉上半年来的暗查结果，凤燃王洗刷了罪名。
他的一番辛苦布局，又是白费功夫。
幸好，工部钱大人已奉他的命令，顺利借着运造陵石材的契机，秘密将青铜棺送进帝都。
裴归尘穿过珠帘，站在书案边，借着星夜月色，打量处理公务到深夜而直接趴书案睡着的阿宝。
自小元昭出生以后，他总能撞见阿宝熟睡时，无意识地掉泪。
甚至有几次，她哭着梦呓，“……皇，皇叔……”
虚无缥缈的裴归尘，顿觉一股细密的蚀魂痛意，从心头涌上。
而这时，他看到前世的自己，带着狐裘和银耳羹来探望。
攥紧拳，半晌，裴归尘蓦地松开，抬手试图抚平阿宝紧蹙的不安眉眼。
“你又梦到了他吗？”
“我找到了一个曾在温贵妃宫里伺候的老嬷嬷，她说，公主与凤燃王曾很要好。”
“阿宝…你喜欢他吗？男女之情的喜欢？”
“在你心里，他算什么？我又算什么？”裴归尘冷笑，“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前世自己的这一句话，穿过生死，扎进了此刻梦境里的裴归尘心头。
血雾旋涡复又骤起，这年除夕刚过，阿宝处理完手头政务，回到未央宫，就见裴归尘抱着小元昭等在宫门口，而小元昭一眼看到娘亲，伸出白嫩的藕节小手，奶声奶气地要抱。
“天好冷的，你怎么来了？”
“阿宝，咱们的昭昭会说话了。”裴归尘将小儿子送到阿宝怀里：“这么大的喜事，我想让你早点听到。”
闻言，阿宝惊喜捏捏小元昭的胖乎乎脸颊，好奇：“昭昭说了什么呀？”
话音未落，小元昭磕磕绊绊地唤：“娘，娘亲……”
猝不及防，阿宝激动，再看小元昭龇着刚长出来的小乳牙傻乐，给她也乐着了。
“我的昭昭真聪明呀！”
为了庆贺小太子开口说话，阿宝特意在未央宫旁，修建了一座专供小元昭玩耍游戏的暖阁。
一应物什，尽是挑的最好。
就连所有尖角都用棉布厚厚包裹，再将毛毯铺满地面。
夏有冰鉴，冬有暖炉。 而北疆万里迢迢而来的各式礼物、奇珍药材，每隔一段时日便快马送进帝都，呈到阿宝面前。
随着小元昭渐长，幼子的贪玩心性显露无疑，而阿宝年少时的骄纵传闻，亦有五六分为真。
母子俩常常在暖阁闹作一团。
春去秋来，夏花冬雪，明明是前世旧忆，裴归尘却仿佛一个旁观者。
一直到小元昭三岁，临近那年的除夕时。
阿宝准备带小太子登花萼相辉楼，与百官同乐。
有老臣上奏，“凤燃王驻守北疆足足五年，可见其忠心。陛下不如趁此机会，召凤燃王回宫觐见？”
“一来，敲打敲打，令凤燃王亲眼见到陛下已有储君，先帝血脉亦有了延续。”
“二来则是，陛下既打算准备再送御寒衣物进北疆，倒不如亲自交到凤燃王手中，更显皇恩浩荡。”
阿宝觉得此言有理。
若凤燃皇叔并无反心，她也并非一定杀他。
准奏下朝，回到未央宫，外头鹅毛大雪纷纷，内室炭炉正热。
阿宝很是配合，假装没瞧见柜门缝隙夹着的那一片衣角，“昭昭在哪里呢？娘亲怎么找不到呀？”
阿宝满屋子找了起来，最后坐在阶前，假装忧伤。
“我的昭昭去哪儿了呢？”
“娘亲好伤心呀。”
“娘亲不要伤心，昭昭没丢呀！”小元昭匆匆忙忙往阿宝怀里钻，着急又笨拙地安慰：“昭昭没丢呀，昭昭在这里呀！”
阿宝笑着将小孩搂进怀里，拿了冻疮膏涂抹。
见小孩疼得眼泪汪汪，为转移注意力，她问：“昭昭喜欢小马吗？”
“马场新到了一匹北疆雪骥，和你十分喜欢的兵棋一样，也是凤燃王送来的。”
“凤燃王？是娘亲说的，大英雄吗？”
“嗯。是打仗很厉害的，守护北疆的，大英雄。”也是站在尸山血海里，可止小儿夜啼的人屠王。
小元昭好奇：“凤燃王，和爹爹一样厉害吗？”
“……”阿宝倒是一下被问住。
“昭昭觉得爹爹很厉害吗？”她反问。
小元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爹爹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
阿宝一抬眸，正对上缓步从廊角走来的白袍皇夫，笑道：“哎呀！好巧哦！是昭昭最厉害的爹爹来啦！”
裴归尘看着阶前，裹在厚厚狐裘里的一大一小。
阿宝明亮又温暖地笑着，而她怀中的小元昭，亦笑得傻乎乎。
至于刚收到前朝消息，匆匆赶来的另一个他，微笑着提议。
“不如咱们带昭昭亲眼瞧瞧那匹小马？
眼前，赫然是一幕幕往事闪现。
阿宝绕过西狱虎卫，直接将那封秘信引起的凤燃王通敌一案，交给了西疆金蝰。
也就是自谢无碍死后，由她彻底掌控的西疆斥候。
裴归尘在旧梦里，看着前世的裴归尘起了疑心，担心阿宝已嗅到蛛丝马迹。
怀疑西狱虎卫，已有部分受他掌控。
而秘信此案，一查便查了半年。
待斥候金蝰奉上半年来的暗查结果，凤燃王洗刷了罪名。
他的一番辛苦布局，又是白费功夫。
幸好，工部钱大人已奉他的命令，顺利借着运造陵石材的契机，秘密将青铜棺送进帝都。
裴归尘穿过珠帘，站在书案边，借着星夜月色，打量处理公务到深夜而直接趴书案睡着的阿宝。
自小元昭出生以后，他总能撞见阿宝熟睡时，无意识地掉泪。
甚至有几次，她哭着梦呓，“……皇，皇叔……”
虚无缥缈的裴归尘，顿觉一股细密的蚀魂痛意，从心头涌上。
而这时，他看到前世的自己，带着狐裘和银耳羹来探望。
攥紧拳，半晌，裴归尘蓦地松开，抬手试图抚平阿宝紧蹙的不安眉眼。
“你又梦到了他吗？”
“我找到了一个曾在温贵妃宫里伺候的老嬷嬷，她说，公主与凤燃王曾很要好。”
“阿宝…你喜欢他吗？男女之情的喜欢？”
“在你心里，他算什么？我又算什么？”裴归尘冷笑，“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前世自己的这一句话，穿过生死，扎进了此刻梦境里的裴归尘心头。
血雾旋涡复又骤起，这年除夕刚过，阿宝处理完手头政务，回到未央宫，就见裴归尘抱着小元昭等在宫门口，而小元昭一眼看到娘亲，伸出白嫩的藕节小手，奶声奶气地要抱。
“天好冷的，你怎么来了？”
“阿宝，咱们的昭昭会说话了。”裴归尘将小儿子送到阿宝怀里：“这么大的喜事，我想让你早点听到。”
闻言，阿宝惊喜捏捏小元昭的胖乎乎脸颊，好奇：“昭昭说了什么呀？”
话音未落，小元昭磕磕绊绊地唤：“娘，娘亲……”
猝不及防，阿宝激动，再看小元昭龇着刚长出来的小乳牙傻乐，给她也乐着了。
“我的昭昭真聪明呀！”
为了庆贺小太子开口说话，阿宝特意在未央宫旁，修建了一座专供小元昭玩耍游戏的暖阁。
一应物什，尽是挑的最好。
就连所有尖角都用棉布厚厚包裹，再将毛毯铺满地面。
夏有冰鉴，冬有暖炉。 而北疆万里迢迢而来的各式礼物、奇珍药材，每隔一段时日便快马送进帝都，呈到阿宝面前。
随着小元昭渐长，幼子的贪玩心性显露无疑，而阿宝年少时的骄纵传闻，亦有五六分为真。
母子俩常常在暖阁闹作一团。
春去秋来，夏花冬雪，明明是前世旧忆，裴归尘却仿佛一个旁观者。
一直到小元昭三岁，临近那年的除夕时。
阿宝准备带小太子登花萼相辉楼，与百官同乐。
有老臣上奏，“凤燃王驻守北疆足足五年，可见其忠心。陛下不如趁此机会，召凤燃王回宫觐见？”
“一来，敲打敲打，令凤燃王亲眼见到陛下已有储君，先帝血脉亦有了延续。”
“二来则是，陛下既打算准备再送御寒衣物进北疆，倒不如亲自交到凤燃王手中，更显皇恩浩荡。”
阿宝觉得此言有理。
若凤燃皇叔并无反心，她也并非一定杀他。
准奏下朝，回到未央宫，外头鹅毛大雪纷纷，内室炭炉正热。
阿宝很是配合，假装没瞧见柜门缝隙夹着的那一片衣角，“昭昭在哪里呢？娘亲怎么找不到呀？”
阿宝满屋子找了起来，最后坐在阶前，假装忧伤。
“我的昭昭去哪儿了呢？”
“娘亲好伤心呀。”
“娘亲不要伤心，昭昭没丢呀！”小元昭匆匆忙忙往阿宝怀里钻，着急又笨拙地安慰：“昭昭没丢呀，昭昭在这里呀！”
阿宝笑着将小孩搂进怀里，拿了冻疮膏涂抹。
见小孩疼得眼泪汪汪，为转移注意力，她问：“昭昭喜欢小马吗？”
“马场新到了一匹北疆雪骥，和你十分喜欢的兵棋一样，也是凤燃王送来的。”
“凤燃王？是娘亲说的，大英雄吗？”
“嗯。是打仗很厉害的，守护北疆的，大英雄。”也是站在尸山血海里，可止小儿夜啼的人屠王。
小元昭好奇：“凤燃王，和爹爹一样厉害吗？”
“……”阿宝倒是一下被问住。
“昭昭觉得爹爹很厉害吗？”她反问。
小元昭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爹爹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
阿宝一抬眸，正对上缓步从廊角走来的白袍皇夫，笑道：“哎呀！好巧哦！是昭昭最厉害的爹爹来啦！”
裴归尘看着阶前，裹在厚厚狐裘里的一大一小。
阿宝明亮又温暖地笑着，而她怀中的小元昭，亦笑得傻乎乎。
至于刚收到前朝消息，匆匆赶来的另一个他，微笑着提议。
“不如咱们带昭昭亲眼瞧瞧那匹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