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贺侯,贺侯

    贺烬鼻子有些发痒,他抬手轻轻揉了一下,目光却仍旧在周遭巡视,去哪里了呢?

    他不死心的又找了一遍,甚至连假山缝隙里都钻了进去,可仍旧没有人。

    难道跟着宾客一起走了?怎么也不来道个别?

    他们还没去见长公主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明知道人没在也不愿意走,直到被风吹得咳起来,他才不情不愿的转了身。

    却没走多远,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他一喜,连忙扭头看过来:“小……”

    寒江直愣愣的跑了过来:“爷,您怎么在这?让奴才好找。”

    贺烬的脸拉了下去:“找我做什么?”

    寒江听出了他语气有些不痛快,但没往心里去,因为他眼下心里其实也不痛快,刚才在城外守着的人又送了信回来,还是没发现张琅的影子。

    他拧着眉开口,做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想:“爷,您说人不会已经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走了吧?”

    “东宫那边有动静了?”

    “这倒是没有,只是咱们守了这么多天了,还没看见人,奴才心里有些犯嘀咕。”

    “有什么好嘀咕的?”贺烬抵着嘴唇咳了两声,“太子是猜到了我在堵人,所以才将人暂时藏了起来。”

    寒江脸色一变:“太子知道咱们在守城门?那咱们还继续守吗?要不换个法子……”

    “不必,”贺烬笑了一声,眼底的光却逐渐犀利深邃起来,“不必再做别的,这就是明谋,我将事情摆在台面上,只看他怎么破了局将人送出去……让底下人打起精神来,不会太久的。”

    一句话,让寒江有些烦躁的心立刻安定了下来,他用力应了一声:“奴才这就去。”

    贺烬看着他走远,抬手轻轻理了理身上的貂裘,他之前那句不会太久并不是哄骗寒江的,也不只是因为楚王那边要按捺不住有动静了。

    更多的,还是因为刚才和许雍之的谈话。

    想起刚才两人谈论的事情,他眼神越发幽深起来,冷不丁肩膀一重,有人拍了他一巴掌,他回头看去却又没瞧见人,反倒是脸颊另一侧传来了温热的触感。

    他抬手就抓住了那只轻薄他的手,将对方那略有些粗糙却仍旧纤细的手指抓进了手心里。

    “原来你没走。”

    他垂下眼睛,果然看见了那张心心念念的脸,眼底的幽深初雪般迅速消融不见,只剩了一点浅淡却又动人的喜悦,他将另一只有些发凉的手也抓了起来,塞进自己貂裘里暖着。

    阮小梨动了动指尖:“贺侯可真体贴,但我不冷。”

    贺烬轻轻应了一声,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阮小梨拽了拽,也没能将手拽出来,索性就让他这么牵着。

    贺烬这才开口:“我们去见母亲。”

    阮小梨点点头,刚要说好就想起来这档口长公主可能正忙着:“也不着急,今天宴会上出了点事儿,你二叔二婶都被殿下留下了,现在应该正在说话。”

    “我听说了,这乱子归根究底也算是我惹出来的,这次怕是又要惹母亲生气。”

    “长公主不会真的和你生气的。”

    阮小梨安慰的真心实意,毕竟今天长公主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不觉得自己有多么招人喜欢,所以长公主对她的维护,必然是看的贺烬的面子。

    这样的人,怎么会真的和自己的儿子生气?

    贺烬含糊的应了一声,他不否认阮小梨的话,可想起来的却是那一碗辛辣的直冲嗓子眼的姜茶。

    那大概的确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有一点点不高兴而已……

    他轻轻吞咽了一下口水,隐约觉得嗓子眼又辣了起来,他收敛心神,不再去想那些,拉着阮小梨往慈安堂方向去:“我们也过去看看,母亲有些事还不知道,二叔并不只是最近才不安分的,这几年他的小动作一直没断。”

    这些年出问题的账目上,他发现二房的影子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止你二叔,他们一家子都不消停,那二太太今天就趁机在夫人中间传了不少你的闲话,等他们回去了,肯定还要说。”

    贺烬听得怔了怔,随即失笑:“让他们传吧,旁人信了,咱们反而消停。”

    阮小梨皱眉,那不行,那话传的那般难听,贺烬能不在意她却不行,她今天晚上就打算去一趟贺家二房,将贺二婶的头发剪了,到时候连发髻都梳不好,看她还怎么出去和旁人说嘴。

    她想的紧紧握起拳头来,一回神却瞧见贺烬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什么?”

    “看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胡,胡说,我能打什么鬼主意?”

    贺烬也不吭声,仍旧看着她,阮小梨逐渐心虚起来,她扭开头:“真没有……呵呵呵,真的。”

    贺烬抬手轻轻戳了戳她额头:“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在我面前心虚,就会傻笑。”

    阮小梨一呆,有吗?

    她怀疑的看着贺烬,贺烬却不解释,只重新抓紧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前。

    但他并没有诓骗阮小梨,这件事他早就发现了,在很早很早以前,那时候阮小梨很喜欢躲起来和彩雀偷偷说他的坏话,但又不知道守门,总是被他抓住,那时候她就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心虚又可怜的傻笑。

    笑的旁人也不好真的计较了。

    他想着,不自觉将掌心里那几根手指抓的越来越紧,眼神却沉郁了下去,时至今日,他仍旧不大愿意回想过去,因为每次想起来,他都很不理解,自己当初怎么下得去手那么欺负她。

    许是他的情绪变化太明显,阮小梨很快就察觉到了,指尖轻轻动了动,在他掌心不安分的挠来挠去:“贺侯,想什么呢?”

    贺烬的思绪被拽了出来,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今天是怎么了,总这么喊我?”

    先前在湖心亭遇见的时候也是。

    阮小梨歪着头看他,见他问的一本正经忍不住笑起来,她拽了拽自己的手,还是没能拽出来,只好尽量抻长胳膊拉开了距离,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在贺烬身上来回打量:“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现在这幅样子,除了这两个字,旁的都配不上你。”n

    贺烬有些不明所以,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眼底还带着困惑。

    阮小梨笑吟吟凑过来:“贺侯,贺侯?”

    贺烬还是没明白她为何如此,却仍旧被她喊得耳朵发热,明明是寻常的两个字,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多了点别的味道。

    他更紧的抓住了阮小梨的手:“别,别闹,我们还得去见母亲。”

    短短几个字,他说的声音都哑了下去。

    大神白小城的侯爷不好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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