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究竟是在为谁卖命

花月怜坐着马车来到青囊斋,就看见一个穿戴普通的年轻女子,正是在些许男子的陪同下,坐于正厅,脸上的不耐烦之色尤其明显。
花月怜深呼吸一口平稳下气息迈步而入,笑着道,“听闻这位姑娘想要买走青囊斋所有的货品,可说来也是不巧,有些应季的货物现在正要涨价,姑娘这个时候买怕是不合适。”
年轻女子站起身,面色急迫地掏出几张银票,“那就都按涨价的算。”
能多赚钱是好事儿,可是青囊斋之内的人却无人能笑的出来。
花月怜更是手心都冒出了冷汗,捏着帕子的五指因用力而青白着。
买卖说白了就是彼此有利可图。
卖家图银子,买家图个相当。
如此打破常规只为了买而买,必定有妖才是。
正是在账房里坐立难安的暮烟循声走了过来,不经意地挽住了花月怜的手臂,却是快速地在其手心上写下了四个字。
来者不善。
她之所以让彭琼去通知姑母,是因为她闻到这些男子身上有一股很浓的铁腥味。
这个味道她闻过更是记得……
上次随着祖父和祖母进宫,宫里那些侍卫都是这个味道!
花月怜心中窒息一紧,面上却是抱歉一笑,“姑娘来的真是不巧,刚好我们正在调整应季货品,有些已经存入库房,不如姑娘还是挑选一些自己喜欢的……”
话还没说完,那年轻的女子就是上前一步。
看似是抓住了花月怜的手,实则却是将手中的一个牌子翻开在了花月怜的眼前。
花月怜低头一看,冷汗瞬间爬满了脊梁骨。
那是只有在皇宫里当差才有的牌子,而此刻那牌子上写着的则是一个‘愉’字。
年轻女子紧紧迫视着花月怜的眼睛,压低声音一字一顿,“我们主子想要的东西,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年轻女子说着,就是扫了一眼身边那些面无表情的男子们。
花月怜脚下一个趔趄,若不是暮烟搀扶,只怕要跪倒在地。
愉贵妃怎么会……
“劳烦姑娘稍等片刻,我这就让人整理货品。”花月怜强撑着脸上的笑容,对着鹏鲸和月落点了点头。
“姑母……”
暮烟想要说什么,花月怜却一把握紧了她的手,慎重地对她摇了摇头。
愉贵妃既是派人来了,定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们乖乖照办或许还有以后。
若她们无谓挣扎,不但是青囊斋的东西会被抢走……
就是现在站在这里的人也一个都是别想活!
半个时辰后,青囊斋现存的货物全部被打包整理,足足装满了七八辆马车。
年轻女子事宜那些男子先行出去看好马车,自己则是走回到了花月怜的面前,将那些银票都塞了过去。
花月怜本是想要推脱,那女子却是再次抓紧了她的手。
更是深深地看了花月怜一眼后,她才是冷笑着转身离去。
几辆装满了货品的马车,先后离开了青囊斋的门口。
铺子里的人吓得双腿发软,犹如死里逃生一般。
花月怜压下心里的惊慌,看向月落和鹏鲸,“库房里可是还有货品?”
二人点了点头,“有的。”
她们当然不会真的傻到,将所有的货品都是如数给那些人搬走。
花月怜欣慰点头,“快去将库旁里的货品整理上架,正常开门迎客。”
月落和鹏鲸忙领命去了库房。
花月怜又握住暮烟的手,“我要出去片刻,你且好好在铺子里面,若一个时辰后我没有回来,你马上去护国寺将事情告知老夫人,一定记得……避开月牙儿。”
愉贵妃来青囊斋折腾,必定是冲着月牙儿的,这个时候月牙儿自是离的越远越好。
叮嘱完暮烟,花月怜这才是坐上了马车。
想着那年轻女子最后的一句话,花月怜就似快要捏碎了手中的帕子。
那女子揣着愉贵妃的牌子前来青囊斋,明显是在为愉贵妃办事,可她听得却很清楚,那女子临走前在她面前提起的人却是和硕郡王……
夫人若有疑惑,大可去和硕郡王府一问究竟。
和硕郡王府门口,和硕郡王府身边的嬷嬷已是在等候着了。
见花月怜下了马车,忙上前请安,“花家长小姐请随老奴来,郡王妃已等多时了。”
花月怜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跟着嬷嬷进了郡王府。
两个人绕过前院的抄手游廊,朝着后院匆匆而去。
一路上,花月怜更加的肯定那来青囊斋的女子怕是和硕郡王妃的人。
如此想着,花月怜就是打心里松了口气。
可是就在她跟着嬷嬷迈步进屋时,却惊愕发现屋子里除了和硕郡王妃外,还有一个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您,您您……”
那人正坐于太师椅与和硕郡王妃闲聊,听闻见花月怜的声音,敛目而笑。
齿编贝,唇激朱,温其如玉,笑似春风。
主城四月,清明将至。
午时一刻,一直忙于主城的百姓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了茶楼酒馆,打尖闲聊。
“你们可是听说了,今日青囊斋一下子就是卖了几大马车的货品。”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咱们皇城可是缺有钱人?”
“这你就不知了,前几日不是还说鲜卑三皇子要联姻花家的清平郡主么?这个时候自是要赶紧给清平郡主准备嫁妆啊!只是没想到那青囊斋竟然是花家的……”
随着百姓们舆论的声音愈演愈烈,很快消息就是传遍了主城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主城的百姓们都知道清平郡主想要联姻鲜卑三皇子,花家为了给清平郡主准备嫁妆,大肆疯狂低价处理着青囊斋的货品。
更有传言!
清平郡主打算将那些原本租出去的铺子,直接便宜兑给租户。
短短的时间,皇城彻底因此消息而掀起一股浪潮。
一直静候时机的百里荣泽,就是踩着百姓们的舆论进了宫。
御书房里,正喝着清火老鸭汤的永昌帝,在听完了百里荣泽的禀报之后,直接将手中的斗彩琉霞汤盅砸了出去。
“范清遥好大的胆子!花家好大的胆子!”
御书房内外的宫人跪了满地,连呼吸都是在极力克制着。
天子之怒,血流漂杵!
就是连百里荣泽都是跪在地上抖了几抖。
永昌帝气得连坐都是坐不住了,起身来回踱步,“可知消息是否确切?”
百里荣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花家一直对父皇忠心耿耿,清平郡主更是受父皇重视喜爱,儿臣生怕是皇城有人造谣抹黑,特意亲自去青囊斋查看,未曾想到……确实如同传言一般。”
永昌帝怒火中烧,险些站不住。
花家当真是放肆!
他是将决定权交给了范清遥,但是没想范清遥真的想要嫁去鲜卑!
况且昨日范清遥在大殿上还将此事交由他来定夺,怎今日就如此急迫不可耐……
莫非是花家暗中跟鲜卑有所联系?
如果当真如此,就算他强迫将范清遥留在西凉也注定了是个祸害。
百里荣泽偷偷打量着父皇的神色,不失时机地进言道,“依儿臣之见,不管此番是花家暗中与鲜卑联系,还是范清遥自己所愿,父皇倒不如顺水推舟。”
永昌帝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范清遥既已身在曹营心在汉,父皇倒不如成全了这桩联姻,范清遥确实是能如愿以偿嫁入鲜卑,但是花家人却仍旧会留在西凉,以范清遥对家人的在意,到时父皇想要范清遥如何,范清遥怕只能乖乖照办。”
永昌帝仔细思量着百里荣泽的话,暴怒的眸子渐渐暗沉。
如果当真如此,怕也只能如此了。
他伸出双手撑住面前的沉香书案,咬了咬牙吩咐着,“白荼,传朕旨意,赐婚清平郡主与鲜卑三皇子,让礼部……”
百里荣泽兴奋的浑身血液似都在跳动。
鲜卑恨透西凉,更是恨死了花家,范清遥嫁过去的结果可想而知。
既他得不到,那他就亲手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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