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皇兄你怕是夫纲不振啊

两个时辰前,东宫。
五皇子百丽翎羽瞪大眼睛地听完少煊的汇报,狂乱跳动的心已经完全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范自修那个老狐狸可是朝中出了名的狡猾奸诈,结果现在却是被按在花家跪着,而且还是被人捉了个人赃并获。
虽然百丽翎羽不想承认,但却必须要承认这范清遥有些聪明过头了。
不但是化解了父皇前去查探花家之嫌,更是借父皇的手拉下了当朝的丞相……
啧啧啧……
这心黑的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皇兄,你听我一句劝,花家的那个范清遥我看你还是算了吧。”那死丫头鬼精鬼精的,若是以后当真在一起过日子……
皇兄我真怕你夫纲不振啊!
少煊汗颜,“五殿下还是担心自己吧。”
百丽翎羽听着这话就不乐意了,“你再说我蠢?”
少煊如实道,“微臣在说殿下还未曾被赐婚。”
所以你一个单身汪有什么资格质疑我家殿下。
百丽翎羽,“……”
少煊你是不是欺负我打不过你!
寝宫里,少煊跟百丽翎羽你一言我一语,大眼瞪小眼着。
百里凤鸣身影优雅,恬静而淡然地喝茶看书,完全将两个人当成透明的。
百丽翎羽跟少煊吵得嘴皮子都是干了,一把抢过百里凤鸣拿起的茶,“皇兄你该不会当真是另有新欢了吧?”
不然那范清遥都是在府里作妖作上天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百里凤鸣微笑着放下手中的书卷,望了望窗外的阳光,才是慢慢起身,“时间貌似也差不多了,我出去走走。”
百丽翎羽看着皇兄那不疾不徐走向门外的身影,就是用肩膀撞了下少煊,“皇兄做什么去了?”
少煊茫然地摇了摇头,“殿下的心思哪里是微臣可以揣摩……”
话还没说完,少煊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瞪大眼睛,“听闻今日三殿下会进宫,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候吧……”
百丽翎羽不相信地笑道,“皇兄没事找三皇兄做什么去。”
才刚进宫打算去给愉贵妃请安的三皇子百里荣泽,就是遇见了百里凤鸣。
百里荣泽一看见百里凤鸣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就是能想起他被罚禁足,不但没有得到淮上的军功,更是还被父皇怪罪连累了七皇子战死。
百里凤鸣倒是如往常一般的淡然,更是主动上前开口道,“三皇兄。”
百里荣泽还以一礼,才是挑衅地询问着,“往常这个时候,太子不是都应该在东宫读圣贤书么?谁能想到堂堂的太子竟是趁着父皇去花家追丧而偷闲。”
百里凤鸣似是没听出那话语里的讥讽,依旧的云淡风轻,“难怪听闻范丞相此刻正是在花家,想来定是跟随父皇一同前往才是。”
百里荣泽听着这话就是皱了皱眉,“范丞相也在花家?”
范自修是母妃的人,没有母妃的言语怎么可能私自前往花家?
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百里凤鸣倒是未曾肯定,只是模凌两可地道,“我不过也是听闻,或许有偏差也说不定,想来三皇兄还要忙着去给愉贵妃请安,我就不打扰三皇兄了。”
语落,百里凤鸣真的就是走了。
百里荣泽却是久久无法安心。
这些年百里凤鸣都不曾在朝政上用心,故百里荣泽不认为百里凤鸣会挑拨离间。
况且刚刚百里凤鸣说话时,语气平淡表情平静,似真的就在说着一个听闻而已。
难道范自修真的去了花家?
可是他去花家又是什么目的,竟是连母妃都不知晓。
心里惴惴不安,百里荣泽赶紧就是朝着月愉宫的方向走了去。
正是坐在寝宫里的愉贵妃看着急匆匆的儿子就是道,“就算你父皇不在宫里面,你也不能没有分寸没有规矩,若是被有心的人看见怕又是要惹起口舌。”
百里荣泽看着愉贵妃却道,“母妃可知范自修去了花家?”
愉贵妃听着这话就是愣了愣。
范自修前往花家,她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或者说,是她让范自修去的花家也不为过。
可是这种事情……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我是从太子那里听闻的。”百里荣泽看着母妃的表情,心里已是有了数,就是将遇见百里凤鸣的事情给讲了一遍。
愉贵妃的脸色就是不好看了。
她让范自修暗中联系花家人,就是想要让花家彻底从主城消失。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更是提醒范自修了四个字。
通敌叛国。
兹事体大,范自修自是要隐瞒的滴水不漏,为何现在太子会知道此事?
思来想去,愉贵妃赶紧就是将自己的心腹叫了过来,“赶紧去查!”
百里荣泽看着母妃那慎重的表情,就是不安地询问了一嘴,结果就是听见了一件骇人听闻直接将他雷劈在了原地的事情。
陷害忠门通敌叛国,若是大功告成自然是能够斩草除根。
可是一旦被父皇发现……
百里荣泽双腿发软,都是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一炷香的功夫,打探的人匆匆而归,“启禀愉贵妃,三殿下,范丞相暗中联系花家大姑奶奶,刚好被今日前往花家的皇上抓了个人赃并获。”
愉贵妃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你说什么?”
“眼下花家里里外外围满了百姓,皇上正在思量如何给范丞相定罪,属下回宫时,更是在宫门口遇见了太子殿下跟五殿下,看似是要出宫,属下更是听闻太子殿下跟五殿下说什么……通敌叛国。”
如此一番话,愉贵妃跟百里荣泽都是坐不住了。
刚刚两个人还在庆幸,就算是被皇上抓到,但总归是没露出通敌叛国的风声。
可是听闻心腹的一番话,无论是愉贵妃还是百里荣泽,都不得不考虑太子出宫的意图和说出口的那番话。
难道是皇上已经知道了范自修此番前往花家的意图?
不然的话,太子出宫又是去做什么了?
很明显,根本就是皇上想要让太子出面彻查此事啊!
愉贵妃越想越是心里发慌,眼前更是阵阵的天昏地暗。
百里荣泽攥紧拳头就是道,“母妃放心,儿臣现在就派人了结了范自修。”
愉贵妃怒斥道,“荒唐!不管如何那都是西凉的丞相,如此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以为皇上就不查了?”
“难道真的就等着范自修反咬一口不成?”
愉贵妃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静默了半晌才是道,“就算他想咬,也要看本宫给不给他那个机会。”
百里荣泽愣了愣,“母妃的意思是……”
“你现在速速出宫,联系身边的幕僚大臣们,以最快的速度让他们写一封联名信,将范自修这些年做过的那些勾当都掀出来,记住!罪证不用仔细但一定要多,皇上如今正是在气头,自是不会仔细去看里面的内容,只会在意那联名信上究竟有多少条罪状。”
花家一事,范自修的丞相怕是再难保住。
如此她倒是不如先自断手臂。
百里荣泽仔细谨记母妃的交代,连茶都是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是匆匆出了宫。
宫门前的榕树旁,百丽翎羽鬼鬼祟祟地探出了头。
看着百里荣泽那着火似的背影,疑惑道,“皇兄如何知道范自修栽赃花家谋反?”
他刚刚不过是来看看皇兄是否来堵三皇兄,结果就是被皇兄拉着站在宫门口聊起了加长,更是说什么范自修栽赃花家谋反……
如此的前言不搭后语,当真是听得他干燥啊。
百里凤鸣睨着百丽翎羽的一脸懵逼,笑着道,“猜的。”
范自修就算是恨透了花家,也没有胆子敢暗中设计陷害花家。
所以此番只能是愉贵妃在背后出谋划策才是。
而能够让父皇在花家大发雷霆,完全不给范自修留任何的情面定是大事要事。
再者,愉贵妃既是打算下手,就必是破釜沉舟,自不会手下留情。
如今上淮上一战刚刚平息……
这个时候栽赃花家通敌叛国便是最为情理之中的事。
眼下百里荣泽这般匆忙出宫,只怕是愉贵妃打算弃车保帅了。
西郊府邸。
范自修落马可谓是大快人心,从一品丞相降为六品翰林院侍读,就算是命保住了,以后在朝堂也再是无任何的威信可谈了。
范清遥看着那厚重的书信,脑海里的身影愈发清晰。
百里凤鸣。
虽没想过要惊动他,他却还是出手了。
心下一阵悸动,范清遥拼命压下,依旧保持着最为警觉的状态。
范自修一事已尘埃落定,这个坐在花家的男人却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莫非……
果然,白荼不知听见了什么风声,起身朝着花家门外走了去。
再是回来时,他就是担忧地看了范清遥一眼,随后才是跟永昌帝低声耳语着。
片刻,永昌帝缓缓起身,“怕是要到花家英灵出丧之时,朕便是不做打扰先行回宫了。”
花家的女眷见此,纷纷跪在磕头,心里却是狠狠地松了口气。
范清遥起身相送,心里想着刚刚白荼那担忧的目光,心里就是绷紧了的。
结果就在众人刚刚走出府邸的同时,就是听闻有人来报,“启禀皇上,花耀庭奉命携花家老夫人而归,正往花家而来。”
花家人听着这话,心都是跟着揪紧了的。
花家男儿全部战死,这个时候公公和婆婆回来得知真相如何受得住?
公公和婆婆早已过了知命之年,二老头上的白发更是沧桑可见。
如今却是让他们奔波而来白发人送黑发人……
就算是皇上又怎能如此残忍?
永昌帝看向范清遥故作懊恼地道,“一直忙着他事,倒是把正事忘记了,花家男儿战死沙场,朕念在花耀庭思儿心切,破例让其回归主城。”
范清遥看着永昌帝眼底闪烁着的精光,暗自绷紧了全身。
早就知道他不怀好意,没想到在这里等着!
范清遥喉咙一阵厌恶的翻滚,寒冷无比的心,杀意直冲胸腔。
这便是她的外祖和舅舅们效忠的帝王!
她的外祖为西凉培养出了无数将才,掏空花家填充军饷,舅舅们更是在外祖的带领下年幼习武进入军营,在其他富家子弟还在招猫逗狗的年纪,她的舅舅们早已血洒战场,满身伤疤!
狗皇帝不顾外祖年迈之躯让外祖历经丧子之痛,只为了满足那无耻的猜忌。
既这个天下已这般讽刺,花家又何故再成为他人之刀俎?
西凉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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