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疼

明明上一次,他还好像完全不记得这件事。
钟曦短暂愣神之后,点头应了句,“是。”
车子刚好停在红绿灯前,他不善的视线掠过钟曦的脸。
“秦老师对女学生一向很照顾,尤其是长的漂亮的女学生。”
钟曦瞳孔猛缩。
接着,云锡打转方向盘,车子往旁边的一条小路上开去。
周围的路灯很暗,钟曦只觉得他的眼神很讽刺,“云锡老师,你什么意思?”
“怎么?自己做过的事,不敢认?”
他猛地踩下刹车,接着紧紧攥住了钟曦的手腕,强迫她看着自己,“一个夜宿在老师家几个小时,又跟前夫当街亲热的女人,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
钟曦猛地往后退。
但车门从里面锁着,她怎么都推不开。
云锡像是一头深夜里跑出来的猛兽,凝视着她娇俏的脸。
“薄凉辰真是没眼光,放着你这么好的一张皮囊不要,选温阮儿那个蠢货?呵……”
钟曦迎上他阴鹜的眼睛,咬着牙。
“如果你敢对我做什么,我会让你在设计圈身败名裂。”
“哦,是吗?”云锡啧啧了声,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摄像机,“你可能不知道,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你这种人是不可能进这个圈子的。”
钟曦双手往后探着,试图找到什么东西来保护自己。
但是,太晚了。
她头脑一晕,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了。
朦胧间,好像听到云锡的一句轻笑,“你还挺能忍的,她们到了这个时候,早就晕了。”
不!
钟曦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朝车窗玻璃撞了过去。
她几乎拼了命,突然的动作扯动了她脖子上的伤口,痛感袭来,她瞬间清醒过来。
那种不明药物的晕厥感被痛感掩去。
“你……”
她整个人扑了过去,抓着云锡的头,猛地撞向方向盘。
他完全没想到钟曦会有反击的可能性,一时疏忽大意,等他开始反击的时候,额头已经磕出血了。
钟曦眼疾手快,趁着他没反应过来,直接用安全带缠住了他的脖子。
手脚并用,把他控制在了主驾驶位。
“我只要再使点劲,你就没命了。”
她用力一扯,云锡被勒到意识模糊。
“松……松手!”
钟曦冷笑了下,用力一甩,云锡的头撞在了玻璃上,晕了过去。
全世界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安静下来。
钟曦的手心勒得全是红印,脖子也疼的不行。
但她没有时间犹豫,她毕竟只是个女人,只是趁着云锡不注意,才能脱身,必须找到办法,杜绝他报复自己。
钟曦在车里扒拉了一阵,目光定在那台摄像机上。
几分钟后,她迅速离开了云锡的车。
这个时候天色已晚,工作人员都走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出租车路过。
钟曦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
她沿着路一直往市区的方向走,身后隐约能听到汽车的声音。
云锡追上来了?
她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不能停,钟曦……
刺啦一声,是轮胎磨着路面的声音,刺耳极了。
钟曦脚下一个踉跄,朝前栽了下去,她的腿上真是没力气了。
“别过来。”她晕倒前,只说了这三个字。
钟曦脖子上的鲜血渗出了伤口,也沾在了男人的西装上。
他眸底布满了冷意,“钟曦,你给我醒过来!”
迷迷糊糊间,钟曦觉得有人一直在叫自己。
可她真的太累了,累到睁不开眼睛,一下子,身上又冷的不行。
她只得往身边最热的地方钻,手往后面探过去,摸到了什么人,他身上很热,心跳也很快。
钟曦的脸也蹭了过去。
“醒醒。”
他又喊了自己一声,声音有点像薄凉辰,但那男人说话,何时这么温柔过?像是怕失去她一样,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怜惜。
钟曦闭着眼睛,懊恼自己在这个不知生死的时候,还想着那个人。
“醒了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她真的觉得累了。
眼角滑出了一滴眼泪,倒在男人怀里失去了意识。
……
澜翰别墅。
二楼卧室门口,薄凉辰凝眉听着医生的话。
“薄先生,钟小姐脖子上的伤口没有好好的护理,现在又吸食了某种致幻药物,引发了高烧不退的情况,现在没办法用药,只能等她明天清醒过来,才能判断病情。”
“否则,很可能会引起伤口感染。”
见薄凉辰冷着一张脸,医生又劝了句,“您也不用太担心,如果高烧致使她胡言乱语,或是有一些疼痛的表现,可以用物理的方式降温……”
医生嘱咐了很多,然后就离开了。
薄凉辰皱眉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这模样,让人心疼。
刚才医生给她检查伤口的时候,把她脖子上的纱布拆掉了,薄凉辰才看到那伤口有多么吓人。
他记得,钟曦很怕疼。
他们那场婚礼上,她还不小心刺破了手指,疼的掉泪。
现在,可以带着这样的伤口,跟他吵架?还能一个人在那条路上走那么久……
“放开我。”她闭着眼睛,痛苦的喊了这么一句。
薄凉辰沉眸看着她,双腿却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
下一秒,他的手刚探出去,想看看她是不是发烧说胡话。
她忽然睁开眼睛,拽住了他。
薄凉辰双眸猛地一凛。
他就知道,这女人肯定在跟他耍心机。
“钟曦,你要是醒了,就给我滚出去。”
他一向有洁癖,只因为这里比医院更近,才会临时带她到这儿来。
哪料到,钟曦就那么怔怔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呢喃的问了句,“既然你那么恨我,为什么要娶我?”
薄凉辰眸中的冷意骤然褪去。
她轻笑了下,“你毁了我的婚姻,也毁了你自己啊。”
这话落下,钟曦抽泣了声,侧过身子,扑进了旁边的被子里,“我真是没用,到底要梦到你多少次。”
她一直扑在被子里哭着,身子跟肩膀一抖一抖的。
那瞬间薄凉辰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他做了此生从没做过的事,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伸出手,一下下拍着她的肩膀。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安抚起到了作用,渐渐地,女人的哭声小了,呼吸声也逐渐平稳。
“下次,不要梦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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