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赵大夫,你输了

    怀瑾哥哥。

    话到嘴边,沈月乔又冷静下来了。

    不,不对。

    反派大佬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曹公公是带她来见那位贵人才对。

    思量间。

    红梅树下的男人徐徐转身。

    中年的男子,一身玄衣,瞧着四十岁不到,通身贵气。

    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就有一种让人很难忽略的气质。

    但细看他的长相,七分儒雅,三分睿智。

    不经意间,上位者的威严流泄而出。

    是那位!

    曹公公口中的贵人。

    便是这皇城、这天下的主人。

    “快低下头!”曹公公低声提醒道,“不可直视天子龙颜。”

    沈月乔和采芹冯玉蓉都从善如流的低下头。

    但此时她心里的疑问更深了。

    上一次在锦州见到这位陛下时,她便莫名觉得好像曾在哪儿见过。

    这一次。

    她好像明白他身上那股劲儿和谁相似了。

    怎么可能呢?

    只是巧合吧?

    沈月乔赶紧将那个荒谬的想法抛之脑后。

    “只是个小姑娘而已,不必如此大惊小怪的。”陛下轻声笑道,朝沈月乔招招手,“你过来。”

    沈月乔低着头,不知道他在冲自己招手。

    是曹公公唤了她一句,她才反应过来。

    指了指自己:“叫我么?”

    皇帝:“就是你,小丫头。”

    哦。

    沈月乔从冯玉蓉接过药箱,一手提着裙摆迈着小碎步走近前。

    近距离看。

    这位陛下的气色比之前更不好了,体态也是越发消瘦。

    但他通身的贵气,和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无形中形成了一股威压。

    靠近了,反而叫人有些不敢造次了。

    皇帝正要说话。

    沈月乔瞧见他身上的玄衣,先拧起了眉头。

    “您身子不好,天气穿这么少是不行的。要是再染了风寒,可不是小事情。”

    皇帝:“……”

    愣了一下,顿时有些好笑,“你这丫头就一点不怕朕么?”

    沈月乔原本还在想要如何与皇帝陛下沟通比较不会得罪人。

    但听了他这话,忽然觉得,上次觉得他难相处像是个错觉?

    或者是,那次是戳中了他的某个点,所以才格外的有威胁?

    又或者。

    这是在向她示好,表达善意?

    依照她的直觉,后面两种都有。

    想到这儿。

    沈月乔从善如流的让这身体该有的孩子心性占主动。

    鼓了鼓腮帮子,不高兴的道:“明知道自己个儿是病人,身子不好,还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您这样的病人是做大夫的人最讨厌的。”

    皇帝忍俊不禁。

    “原先听曹德福说,他去接你的时候表明身份之后,你一点没有觉得惊讶,如今看来,曹德福当真没骗朕。”

    这话一出,恨不得沈月乔说什么,曹公公便吓得跪下了。

    “陛下明鉴,老奴绝不敢有半句虚言啊!”

    皇帝嫌弃的摆摆手,“朕跟小姑娘闹着玩的,别这么咋咋呼呼的,起来。”

    曹公公将信将疑的起了身,却一直盯着皇帝不敢有一刻松懈。

    皇帝接着问沈月乔,“你这丫头是不是早就猜到什么了?”

    说话时,还用我看你就是个聪明姑娘的眼神看着她。

    “……”沈月乔叹了口气,

    “陛下明鉴,不是民女聪明,是您做的太明显了。”

    “怎么说?”

    “田老是帝师的事,我们都知道。他老人家向来清高,平日里连有人想上门求教文章,他都懒得搭理人。”

    “要不是病病歪歪的,命悬一线了,不得已求到我师父那儿去,只怕也看不上我这小丫头片子给他治病。”

    “他突然这么殷勤的照看一个人,还任由那么多人在他家进进出出,一点脸色不摆。加上您这通身的气派,曹公公这个年纪了还白面无须。……”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话怎么说,“曹公公,得罪了。我是做大夫的,一看就知道您跟其他人不一样,所以就不难猜出来了。”

    闻言。

    皇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既如此,你还敢那般对朕说话。”

    沈汀乔连忙跪下,“……您当时没有表明身份,就是不希望有人知道,而且连正式求医问诊都不是,我也不好当您的面揭人家老底……吧。”

    “……”皇帝愣是被她给气笑了,“歪理还挺多!”

    沈月乔不敢吭声了。

    得。

    她说什么都是错的。

    半晌。

    皇帝被她那个忍不住动来动去的可爱小后脑勺逗乐了。

    “起来吧。”皇帝没好气道,“跪着都不安生,难怪他们都说你是属泥鳅的。”

    他们。

    指的,应该是田老和赵老头吧。

    她认识的人当中还认识皇帝、并且能在他面前说上几句话的,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沈月乔自顾自嘟囔道:“……我好好的姑娘,怎么能说我是泥鳅呢。”

    皇帝听见了她是碎碎念,忍俊不禁。

    “丫头,上次你说朕这病还有的治,是不是?”

    沈月乔迟疑了片刻,“上次是上次,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这次……我得先看看情况。”

    曹公公要说什么,被皇帝打了个手势截住话头了。

    沈月乔又说外面冷,不合适病人久待。

    末了,又补了一句:“……我也怕冷。”

    皇帝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就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不怒自威?

    就在沈月乔以为他老人家要发点脾气时。

    他伸手一指,便是指了屋里的方向。

    呼……

    沈月乔安松口气。

    提着药箱,招呼冯玉蓉和采芹跟上。

    心里还不忘了翻个白眼。

    跟哪个大领导也没这么大心理压力啊。

    正腹诽着,屋里出来一个老头儿。

    一身洗的有些发旧发白的旧衣裳,头发倒是一丝不苟的梳好。

    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双眼炯炯有神,脚步依旧矫健。

    哪怕有很多白发,也丝毫不影响他身上的活力。

    这人不是九州神医赵敬初,又是何人?

    “师父!”

    沈月乔把药箱往冯玉蓉手中一塞,快步朝赵大夫走去。

    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的皇帝大佬的打趣声。

    “不怪你师父对你这小丫头赞不绝口,果真是个可人儿的姑娘。”

    说着顿了顿,却是语调一转,朗声道:“赵大夫,你输了。”

    输了。

    他们打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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