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她真的走了，什么也没带走！

黑色劳斯莱斯，车内。
司机小赵沉默开车，半个字也不敢说，即使他觉得小姐着很可怜。
烁坐在后座。
车里光线相当幽暗，只有外头霓虹偶尔从车窗照进来，窥见一方真相。
烁的脸色相当难。
从头到尾他都能在后视镜里，见熏的身影。
小小的一只，
被他丢在原地！
她光着脚站在黑夜里，显得渺小孤独，明明之前她一点点不听话冻着自己他也会心疼的，但是现在他却狠心将她彻底地抛下了。
她在哭吧……
或许还在心里自省她有哪里做得不好，是不是惹他生气，他才不要她的。
烁垂眸自嘲地笑了一下。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打算要她。
从来没有！
下一秒，拳头跟防弹车窗爆发出巨响，把前面的小赵吓了一跳，紧急停了车拉开车门就呆住了。
总的拳头沾血，乌青了一大块。
起来心情很不好。
小赵抖着狗胆说了句：“要不，咱们把车开回去，公寓那边应该有药！”
烁抬眼他，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她以后，会嫁什么样的人？”
小赵不知道，小赵也不敢说，他默默地拿简易胶布先给老板处理了下伤口，然后就想送他去医院。
但是烁却淡淡地说：“一点小伤，不用！送我回别墅吧！”
小赵犹豫一下，默默上车。
半小时后，车子停到一间很大的别墅里。
烁下车，修长身材在黑夜里显得高大挺拔，特别是宽肩窄腰，光是着就是一种赏心悦目。
家里的佣人见到他，有些意外。
少爷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佣人想问他吃不吃夜宵，烁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说话。
他独自上楼，把自己抛到柔软的床铺上。
他没有处理伤口，闭眼养神，只是一闭上眼睛眼前都是那个小傻子被丢下的情形，面容悲泣。
他拿未受伤的手，挡住眼睛。
惨淡一笑。
夜深，烁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惊醒时外面响起小雨淅沥的声音。
下雨了！
他猛地坐起来，直愣愣地着外面的黑夜，黑沉沉的只有天际泛着一丝亮白，着让人心惊害怕。
烁喉结微动。
她，应该回公寓了吧，不会还站在外面淋雨吧！
他宁可把她想得聪明些。
收下房子，拿了支票走人！
他不想再跟她有什么瓜葛了，从此刻起，再没有联系。
但他再也睡不着了，干脆就去冲澡。
浴室的水汽湿润中带着温暖，冲刷着他的身体，却未抚平他的焦躁。烁蓦地抽了条浴巾围在自己的腰间，大步走出去。
五分钟后，他坐进一辆跑车。
凌晨三点，黑色跑车追着天际的亮白，朝着东方疾驶。
不到一刻钟，车子吱地一声停下。
烁并没有立即下车。
他坐在车子里，透过车前挡风玻璃着路边蹲着的纤细身影，她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蹲了下来，用手抱住自己的身体埋着头。
烁学过心理学，这是人本能保护自己的行为。
她的身体被淋透，冻得颤抖。
烁从置物柜里取出一根香烟，颤着手给点着了，他静静地吸着。
一双黑眸无声注视着她。
像是无声的拉锯，他想她撑不了多久的，她总会回去的。
第五根香烟的时候，烁把香烟掐掉。
他打开车门下车。
意大利真皮皮鞋，踩在雨水里，发出特有的声响。
熏抬眼。
她的头发全湿了，紧贴在身体曲线上，衣裳更是。
长睫毛上沾着雨水，
她起来，就像是雨里淋湿的可怜小狗。
在见烁时，她的眼眸里闪出一抹光亮，但是随即这抹光亮就黯淡下去，她颤着唇注视着他，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烁居高临下。
他没有抱她，也没有温言软语，既然要跟她分开他就会分得彻底，拖泥带水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他叫她回去，熏没动。
烁着她苍白的小脸，喉结微微滚动，语气变得严厉：“你就是蹲在这里三天三夜，我也不可能留下来！说吧，还想要多少，只要是合理的我都可以给你。”
他掏出支票本。
熏喃喃的：“我不要你的钱！”
“真有骨气！那就站起来啊，站起来离开我，以后见了我就绕着走否则又要被男人玩弄，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说完，烁自己的心脏疼了一下。
他轻轻捂住，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熏仰望着他。
而他没有丝毫软化，就只是冰冷地注视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
熏终于站起来，她站直的时候，身子情不自禁地颤抖。
她没有再烁，垂了眸子很轻地说：“好！这两天我就搬走，房子跟钱……我都不要！以后我不会打扰你，你放心。”
烁用力握紧了拳头。
熏没有跟他道别，她慢慢地走进公寓大楼，消失在他眼前。
烁站在原来的地方。
黑夜包裹了他，让他难受得想挣脱，但是他没有走，他在路边点了根香烟慢慢地吸着，他想即使分开了他也要确定她是安全的。
如此而已。
烁抽了半包烟的功夫，一辆黑色路虎疾驰而来，吱地一声停在楼下。
车门打开，一双长腿迈下来。
裹着牛仔裤，光着就能猜到身高超过180。
而那张脸，烁是认得的。
熏的经纪人，叶白。
30岁的业内精英，脾气不太好。
叶白自然也认得他，用力踢上车门狠狠地瞪着烁，但是最后还是往楼上走了。
烁猜出叶白是来熏的。
这一瞬间，他的内心特别复杂，仿佛是自己的家被人染指一般。
他自嘲一笑。
他跟熏已经分开，以后婚姻嫁娶，不是各不相干吗？
天际稍稍泛白，雨也早就停了。
玄关处有了动静，熏被男人半扶半抱着出来，整个人包在叶白的那件牛仔外套里，显得空空荡荡的。
叶白手里，提着一个小行李包。
三人对视，场面微妙。
熏安静地着烁，叶白打开车门，扶她上车。
她很乖地坐上去。
叶白关上车门，却朝着烁走过来，他是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全身都散发着野性的荷尔蒙，着就不好惹。
烁正面对上他。
叶白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总，久仰大名！熏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是知道的，真是委屈你了这一年来隐姓埋名地跟熏谈恋爱，行吧，都是成年男女也不拘谁吃亏了！我只有一条……既然总提出分手，那就断得彻底一些，熏我带走了，你公寓里的东西都完完好好在那儿，少了的也不过是熏这么一个人，我想总这样的青年才俊也不缺少女人，应该不会吃回头草才是！哦，忘了告诉你，我这人挺粗鲁也很护短，如果你以后改了主意再对她纠缠不清的话，我绝对会打得你满地找牙，到时候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身份尊贵的家大少爷！”
烁声音发硬：“你放心！”
“再好不过了！”
叶白点点头，又瞪了他一眼，甩头离开。
车门打开又砰地一声关上。
黑色路虎离开得很快，快的烁没能见熏最后一眼。
她就这么走了。
跟其他男人走了。
身为男人，烁敏锐地感觉到，叶白喜欢熏。
也好，她有人呵护，他也就放心了！
烁微微仰头，想了想还是上楼了。
打开公寓门，里面仍和他走时一样整整齐齐的，其实并不是熏喜欢搞卫生，而是他每次过来都会收拾，她的小东西总是丢得到处是。
那些可爱的小玩意儿，他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过来的。
那些东西还在。
熏只带走了她的衣服，还有工作室的几份重要设计稿。
其他的东西在，代表她不要了。
烁来到主卧室，床上摊着一件男式黑色衬衣，是她平常最爱穿的。偶尔他在书房工作，她就穿着这件衬衣坐他怀里，闹着要他陪她。
但是极少。
大部分时间她不吵不闹，忙活自己的事情。
其实她很乖，也很好养活。
一件小礼物，能让她欣喜半个月。
她几乎没有跟他要过东西，也从来不问他收入，这边很多的费用都是她在支付……她是……她是把这里当成家了吧！
烁缓缓坐下。
他的手捂着面孔，分不清这三个月的同居生活，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衣袋里手机响了。
他本能以为是熏，这个点了，除了她没有别人。
但是来电是他父亲。
谦应该才起来，声音有些微哑：“烁，你妈妈要提前一天到B市，她要去医院拿药，你陪她去吧！这几天你妹妹忙着考试，没法子陪她！哎，你妈妈这个年纪了还跟小姑娘似的，没人陪她就不肯去。”
烁麻木开口：“我知道了爸，把航班号发给我，我去接机。”
烁并不想多留。
很快，他就准备离开，走时他拨了个电话给方秘书。
要她把公寓处理了。
挂上电话他正要离开，目光却落在床头柜上，那边摆了一个丝绒小盒子。
烁走过去捡了起来，打开。
一颗粉嫩的钻石躺在里面，光彩夺目。
是他送熏的生日礼物，她没有带走。
烁静静地了很久很久，他忽然又打了个电话给方秘书：“公寓先放着吧！”
说完，他放下丝绒盒子。
快步走出公寓。
坐进车里，天已经大亮，他的眼睛刺痛得厉害。
他想，可能是习惯了身边有个人，现在突然没有了就不习惯了吧，时间久了这种可笑的症状一定会消失。
他双手握住方向盘，轻踩油门。
下午两点，他从机场接到了霍明珠。
方秘书跟他一起去的，她惯会做人嘴又甜，明珠还挺喜欢她。
坐进车里，明珠打量儿子。
“着瘦了！怎么，这阵子工作很忙？”
“我听你爸爸说你做得不错。”
……
烁勉强一笑：“可能是忙了点儿！”
明珠犹豫过后，提起司家那门亲事，其实她并不是十分赞成。
毕竟当年她跟司家二少有过牵扯，日后当成姻亲未免有来往，她顾虑这些但是想不到谦一点儿心理压力也没有。
烁轻声说：“见面以后再说吧！”
明珠轻拍他的手：“你自己拿主意吧！日子是你自己要过的。”
烁没多说。
好在有方秘书在，不时地活跃气氛，还说要带明珠去吃B市好吃的。
明珠很随和：“你忘了我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了？”
方秘书惊讶的样子。
其实不过是哄人的手段罢了！
到了医院，方秘书在车上等，烁自己带着母亲去医院。
那药是治疗头痛的，每两个月来开一回。
医生也是熟悉的。
拿了单子，母子边走边说话，明珠这时才发现儿子的手受伤了。
几处骨节，明显有伤。
她正想问，烁的目光落在前方过道……
换季，昨夜又下了雨。
医院输液室人特别多，里头人坐不下，很多病人就坐在过道里输，烁见了熏。
她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如纸。
身上盖着一件厚实的大衣，而她身边坐着的是叶白。
熏睡着了，头搁在叶白的肩上。
叶白一只手，轻轻地揽着她，低头很温柔地注视她。
烁手悄悄握紧。
但是他没有停留，而是选择径直走过去。
叶白发现了他。
只是他没有出声，就像是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走出去十几米，又转过过道，烁的拳头才松了下来。
母子二人都不说话。
良久，明珠开口：“我刚才好像见那孩子了！”因为心结，她基本不说熏的名字，都是那孩子来代替。
烁手插在衣袋内。
半晌，他淡然一笑：“是吗？我没有注意！”
拿了药，明珠还在提起熏：“我听柳太太说，那孩子当了设计师，还拿过大奖。”
她忽然有些感慨：“挺好的！”
烁没有搭话，他将母亲送到车上，吩咐方秘书送她回去。
方秘书有些惊讶：“总您不回去？”
烁淡淡开口：“公司还有点儿事，晚点陪您吃饭。”说完，他倾身在明珠的脸上吻了一下。
明珠心里是开心的。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说：“你把这点儿亲热劲儿用来交女朋友多好，都26岁了，一个像样的女孩子也没有谈过，这点儿可不如你爸啊。”
烁轻哼：“我比他老人家，差得远了！”
明珠轻摸他的脸：“过去的事情了，还惦记着呢？你爸听了可不开心了！”
烁淡笑，替她关上车门。
黑色房车缓缓驶离，
他面上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的。
他也解释不了这么压抑的心情，也解释不了为什么见叶白在她身边，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高兴。
他跟熏分开，彼此之间跟别人亲密，也是迟早的事情。
自己这样在意，没有道理。
烁微微皱眉，再往医院门诊大楼去，他克制着自己没有过去，而是直接上了另一部车：“去公司！”
等他忙完，已经是夜晚八点。
他的母亲打过两个电话，但他却不想回家。
他需要独处。
夜晚的街头，烁开车，漫无目的地荡了很久。
一个小时后，他的车停在一间小小的别墅门口，这是叶白的住处。以烁的地位跟权势，想得到一个人的住址轻而易举。
小小别墅里，透出橘黄灯光。
着很温暖。
白色栏杆小院，修剪得很好的绿草坪，别墅门口还有一个漂亮的粉色狗窝，里面住了一只拉布拉多。
烁坐在车里，隔了很远地。
他知道熏暂时住在这里，跟一个男人，即使那个男人是她的经纪人，即使他们认识了快八年！
可是叶白，始终是个男人！
别墅门吱呀一声开了。
熏牵着狗走出来，她身上还披着叶白的外套，但是下面却只穿了一条七分裤，显得特别纤细。
她摸着狗，让它回小房子里睡。
那只大狗很喜欢她，舔舔她的手，撒娇。
烁见，熏轻轻地蹲了身子，慢慢地抱住了狗脖子，就默默地抱着一声不吭……
他记得他们住一起时，她提过，
她想住那种小别墅，
她想要一只狗，他不在时可以陪伴她。
她怕他钱不够，她急切地表明可以跟他一起买，或者是她单独出钱也行……
现在她摸着狗了，
却是跟其他男人一起养的狗！
烁眼睛刺痛，是不是只要有人陪她，只要有人能供养她这样安稳的生活，她就愿意跟谁生活在一起。薆
他烁可以，同样的，叶白也可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