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明珠是我，我回来了！

他回来了！
他竟然，回来了。
多少次，她从梦中惊醒，因为梦见他不在了。
这半年她听说他病情好转，她想，他多多少少是想跟她联系的，可是一个电话都没有……
现在他忽然出现。
就像是多年前的那个傍晚一样，别墅里忽然多了很多辆奥迪车，她当时正在为顾长卿的事情伤心着，听见声音往楼下走，就见了谦。
明珠双目湿润。
她盯着他，身体无法移动半分，周遭一切都似乎静止了。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唯一知道的是。
他回来了！
谦同样，目光深深，近乎贪婪地注视着她。
还和过去一个好，只是成熟了。
终于，明珠回过神来，她的嘴唇颤抖，脸上也出现不正常的潮|红，她掩饰地蹲下身子，开始捡那些掉落地法棍。
“脏了，下次再买。”谦弯腰帮她捡。
手碰到一处。
不过是肌肤轻碰了一下下，她却有很大反应，蓦地起身。
她连法棍也不要，跌跌撞撞跑了。
谦起身，注视着她的背影。
温蔓缓缓走过来。
她牵着小烁烁，小家伙的脸蛋紧绷，但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盯着谦。
像是怕他消失。
“舅舅！”温蔓声音发紧。
她仰望着他，眼里有着孺慕之情，声音更像是要哭出来。
两年，她飞了瑞士不下20次。
她见过谦最痛苦的样子。
她知道他今天站在这里，多难。
好在，都过去了，以后会好好的。
谦轻轻拍拍她，然后弯腰着烁烁，声音挺温柔的：“带爸爸去妹妹好不好？”
小烁烁仍是绷着小脸。
谦心里微痛，伸手轻摸小家伙的头：“傻小子。”
烁烁抿了抿小嘴。
他说：“妹妹在妈妈房间。”
他走在前头，走得有些快，起来气乎乎的。
谦多少惆怅。
温蔓轻道：“过阵子就好了。”
谦把法棍交给她，跟上前头的烁烁，小家伙心中来气所以把人带到二楼，自己就咚咚呼地跑了，去找张崇光了。
谦敲了下门，就进去了。
这间女性化的卧室，他来过多次，但此时或许是多了个小婴儿，空气里又添了些甜味儿，香香的很好闻。
明珠人在露台上。
她背对着，逆着光，不真切。
谦轻轻关上卧室门。
他缓缓进去，走到一个木制的粉红小床前面，那里面睡着一个小婴儿。
一周岁出头。
春光正好，小孩子睡得香喷喷的。
白白嫩嫩的，茶色小卷毛。
跟霍西长得挺像，但霍西的长相是精致挂的，小幽是偏明艳。
谦喜欢得不得了。
正巧这时小家伙醒过来。
那双明亮眼睛，紧盯着他，带着新奇。
谦倾身，把她抱了起来，小家伙非但不认生还主动地靠了过来，拿软嫩的脸蛋贴着谦的脸，呀呀地叫爸爸。
谦眼角发热。
他的手掌托着小东西的屁股，仔细地亲了亲。
“你怎么知道我是爸爸？”
小幽当然不会回答。
她欢快地咯吱笑，小短手抱住谦。
谦默默地抱了会儿，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奶香味儿，然后理理小裙子走到露台。
明珠仍站在那儿。
她穿了件碎花长裙，外面罩了件宽松的长版西装。
墨色长发，如海澡般散在身后。
微风吹起。
她的背影都是十分好的。
谦抱着孩子走近，她似乎察觉到了，很轻地说：“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谦没有说话。
明珠微微仰起头。
她转过身来静静凝视他，她的鼻头微红眼睛也是，明显是哭过了的。
谦叫她不要哭。
明珠压抑着声音：“我们是完了！但你总该顾及烁烁，可是你就那么走了。”
“我知道。”谦声音带了湿润。
再多抱歉的话，说出来也是苍白。
他选择不说。
他把孩子放在明珠怀里，又用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摸摸小家伙的脸蛋儿，然后塞了一对很精致的手镯，是他在瑞士买的。
他浅笑：“才下飞机就过来了，还没有来得及见老太太。这两年老太太眼睛都快哭瞎了，我听说你时常带着孩子去她，明珠，谢谢你。”
他说得动情又客气。
让人摸不着意思。
明珠收敛情绪，低声说：“老太太是老太太，你是你！”
“我知道！”
谦又逗了会儿小孩子，他病了一场，却比从前更从容了。
末了，正要告别。
霍绍霆进来，见他们两个在说话，就把小幽抱了过来。
他亲了亲，然后说：“杵在这里干什么呢！下楼吃饭啊！今天咱们家里面双喜临门，爸妈特别高兴，让厨房里加了好几个舅舅爱吃的菜，说是给舅舅接风洗尘。”
双喜临门？
谦闻出味儿来，他不动声色地淡笑。
“不了！老太太在b市，还没有见着面儿。”
“改天！改天吧！”
……
霍绍霆目光如电：“那真是可惜！不然舅舅正好留下帮着明珠掌掌眼呢，今天来的是司家的一个子侄，人挺不错的。”
明珠微怔。
那人她见过一面，并没有想好……
谦微微一笑：“那是挺可惜的！”
他向明珠，轻声说：“过一天我再来孩子。”
谦下楼。
霍家别墅多了两辆黑色房车，车门打开，走出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
长相不错，气质也儒雅。
对方认识谦，倒是很礼貌地停住步子。
“先生。”
谦亦停下，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片刻，微微一笑。
这时霍震东过来。
寒喧几句，称呼谦为老弟，然后就拍着年轻的司少爷让坐下吃饭。
座位安排在明珠身边。
谦转身，就见着明珠跟年轻男人坐在一起。
她面庞秀丽，眼角带了一抹薄红。
气氛挺微妙。
温蔓过来，轻轻挽住谦的手臂，低语：“我送送舅舅。”
谦没有拒绝。
两人缓缓朝着停车坪走。
温蔓声音缓缓：“舅舅，这两年明珠她过得并不好。是过几个但是并没有如意的，这次……”
说话间到了车边。
她轻立于春色中，轻皱眉头：“明珠有她的难处。”
谦眉眼温柔。
他帮着温蔓把散落的头发拨到一旁，又轻轻拍了下肩：“我知道，是我对不住她。”
试想一个婚姻失败的女儿。
带着儿子女儿，一直要父母帮衬着，
父母给介绍良人，怎好拒绝？
温蔓心下宽松不少。
她给谦开了车门，“替我向外婆问好，过两天我去望她。”
谦点头。
上车之际，他却见了小烁烁。
小家伙躲在花园里的喷泉后面，怕是跟了一路。
谦心里柔软。
他下车，打开车尾箱，从里面抱出一个大箱子出来。
里面，满满都是纸飞机。
几千只，上万只……
小烁烁慢慢地挪过来，他盯着那些纸飞机，一言不发。
谦轻轻摸他的头，很温柔地说：“爸爸也想你的。爸爸想你时，就会折一只纸飞机，晚上睡觉时就能坐着纸飞机见到我的烁烁了。”
小烁烁仍是不说话。
他把那只箱子，默默地拖走。
谦仍蹲在那儿，斯文好的面孔，微微抽搐。
温蔓轻声说：“这两年，他不太爱说话。总是坐在露台上，等着天空有飞机出现。”
谦微微仰头：“温蔓，别说了。”
他起身打开车门，坐上车。
几辆黑色奥迪，缓缓开走，温蔓站在那儿许久。
霍绍霆找了过来。
他见太太眼睛微红，语气就温柔了许多：“不会是沙子迷了眼睛吧！我们温总也不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人啊。”
温蔓挽住他的手臂。
两人缓缓朝着大宅走，夫妻之间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温蔓轻声开口：“今天这样的日子，怎么把司家那位请来了？我不光舅舅难堪，就是明珠也不自在。”
霍绍霆淡淡一笑。
他反问她：“心疼啦？”
温蔓轻嗯一声：“是，我心疼了！一个是舅舅，一个又跟妹妹差不多！”
霍绍霆停下。
他点了根香烟，把温蔓笼在上风口。
他徐徐吐出一口烟雾，笑笑：“这事儿真不能怪我！是爸安排的，再说……不是早说好了当亲戚处么？你没舅舅这次回来高深莫测的劲儿，不会这点儿抗打击能力没有的。”
温蔓细细想过，说：“那我们都不偏私！”
霍绍霆睨着她。
他的太太一脸认真，真是可爱。
他把香烟熄掉，温热手掌在她腰间摸了几下，低道：“怎么不偏私！我偏你！……你说你的腰怎么还这么细呢，要不我们再生个孩子，家里再热闹热闹？”
温蔓拍开他的手。
“混账话！再说这儿是什么地方。”
霍绍霆轻笑：“我们是夫妻，家里的佣人都是有眼色的，不会乱说。”
温蔓脸皮没他厚。
两人闹着，一前一后进了大厅……
……
谦回了自己居住的别墅。
阔别两年，首次回来，家里面也忙得热闹。
柳太太亲自下厨，给弄了好些硬菜，道道都是很拿得出手的。
老太太亲手炸了小肉圆子。
车子停下，柳秘书立即就跑过去开门，还说了几句吉利的俏皮话。
老太太也赶出来了。
谦上前，轻唤了一声老太太。
老太太眼睛不如从前了，她轻轻抚摸儿子的脸，比之前好太多了。
谦半蹲着给她摸。
老太太忍了又忍，才说道：“回来就好！”
柳秘书亲手放了鞭炮。
热闹中，他跑回来捂着耳朵说：“这以后都是大吉大利的事儿了。”
谦淡笑不语。
老太太凑过来问他：“明珠呢，还有我的宝贝烁烁跟小幽呢？你不是去过霍家，怎么没有带回来？”
谦扶着老太太回去。
他含笑说：“傻小子还在跟我闹别扭呢！过天吧，过天带他来玩儿。”
老太太心情舒缓些。
她睨着他，骂了句：“我她们娘几个就是不想见你，平时明珠可没有少我。”
谦也只是笑笑。
老太太都摸不着他的底儿。
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过来，正是熏。
可惜的是，她仍是不肯说话。
她给谦做了个小蛋糕，丑丑的，送过来就不好意思地扭头跑了。
柳太太笑着说：“她是很想念先生的。”
谦也只是淡笑。
一顿饭吃得热闹，饭后他吃了两颗药，然后坐在卧室里发呆。
即使他表现得再是从容，
他心里其实是在意的。
在意那个，坐她身边的男人。
他跟明珠，早在两年前就没有了发展感情的可能，他离开得决绝，几乎是不留余地的，她实在没有必要等他。
但他活了下来，便又不甘心。
现在他想抽根烟，但是身体又不允许……最后他从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是明珠很爱吃的那种。
谦剥了放在嘴里。
一丝丝儿的甜味，味道像明珠。
……
谦接手了公司。
这两年在霍绍霆的打理下，公司也算是稳步增长。但霍绍霆总归精力有限，也不可能大刀阔fu地去改革，于是谦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整顿。
这三个月，他每周去望小幽跟烁烁。
小幽很喜欢他。
总是闹着要他抱。
小烁烁跟他有隔核，很少叫爸爸，也不太肯跟他说话。
谦知道急不来。
这天，他在霍宅陪着两个孩子，霍绍霆正好也回来。
他脱了外套，舒服地坐在沙发上，睨着谦。
霍绍霆默默地想：可真沉得住气！
谦带着小女儿，教她走路，小姑娘走得不稳。
扑通一声跌倒。
那张娇气的小脸蛋，皱在一起，轻轻哼着要爸爸抱。
谦把她抱起来，亲了亲哄了又哄：“我们再试一次！”
小幽凑过去，要他再亲一下才会走。
谦笑了：“真娇气！跟你妈妈一样。”
谦把小家伙放下，自己到三米远的地方，张开双臂……那只小人就摇摇晃晃地朝着他跑，中间摔了一次，谦没有去扶。
小家伙爬起来，又像只雏鸟一般。
摇摇晃晃。
后来，竟然稳了许多，她惊奇地着谦。
最后几步，扑进爸爸怀里。
谦亲她……
门口响起汽车的声音，还有雨声，佣人打开玄关门说：“大小姐自己身上都淋湿了！司少爷，您好。”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