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窒息感

    小媳妇儿还活着这事是他的猜测,虽不是凭空,却不是百分百的把握。原是不准备告诉他人,一是他猜测错误,以至于白白期待。再者,他至今都没有消息,最是知晓等待的滋味。

    司晋言留在雨林中的人一眼望过去并不是很多,大多数都是在暗中追寻。司家军一个一个都是精心挑出来的,半事能力可以不强,忠心二字却不必怀疑。

    暗中查就意味着时间得拉得长一些,况且又是在北镜曈的地盘。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北镜曈将那块地掌控多年,凌王府擅长得便是追踪和隐匿。况且,不上心还好,难就难在白锦兮于北镜曈,是势在必得。

    凌王府处。

    白锦兮那处小院称不上多舒适,住了这么多天,花花草草啥的自己都打理过,都有了感情。

    结果她随口一说,就被安排到了另一住所,还离狗世子很近,白锦兮觉着她要在更多人眼睛下生活了。

    夜深人静时刻,躺在新床上的白锦兮阖着眼。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撬开飘窗,蹑手蹑脚地跳了进来。

    他身高中等,穿着打扮也是个普通杀手的模样。他手中握着一般锋利的刀,这入了秋就是不一样,守在外边近两个时辰的他,已经凉出透了。

    他就琢磨着这姑娘怎么这么能熬,烛火燃到子时了,还不熄灭。后一想,哎,不对啊,没听到其他动静,莫不成这姑娘就寝需要燃烛?

    他食指沾了点唾液

    ,走到一处纸糊着的窗前,偷偷戳破一个小洞。然后闭着一只眼,脑袋往洞孔探去。

    红色大锦被下,拢起一个小包,从规律着上下弧度来看,那人此刻的确处于熟睡之中。他下下恼怒,觉着自己被逗弄了。

    此刻看着白锦兮恬静的睡颜,他无声冷哼,高高举起刀就往床上砍去。

    大刀落下,带着一股子阴风,吹灭了烛台上照亮的物件,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也是此刻,白锦兮猛然睁开了双眼,往床内侧便躲了过去。大刀砍到了那高高垫起来的麦枕。

    刀刃瞬间割了进去,露出里边的穗。这要是换成自己的脖子,恐怕是鲜血如注了。

    诧异白锦兮这下意识的反应,黑衣人很想敬她是条汉子,可她不死自己便不必活了。

    他翻转刀把,闪着寒意的刀刃直面白锦兮的命门。

    白锦兮却在翻转时刻摸向了里衣腰间处,在外她总是保持警惕。不过这段松懈了不少,防身的毒药还是怀里揣着的,即便这样硌得慌。

    她非常感谢这床是张架子床,床面两侧和后面半月有围栏,而不是封闭的八步床。她又是往围栏外一番,右手洒出自己调制的毒药。

    武器滑过来的时候,她的药粉也进了对方的眼。

    两人都同时发出痛苦的闷哼。

    一人中了刀,一人进了粉,勉强都赚刀了。

    白锦兮右臂划拉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疯狂往外涌动,没几息便将周围白色的里衣染了

    个色。

    黑衣人起始只觉得眼前一黑,他晃了晃脑袋,正尝试着睁开眼。

    哪知,进入眼中的药好像才发现来了顾客,热情欢迎起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在眼中燃烧,只能用异常痛苦来形容。

    白锦兮没敢叫,免着黑衣人知道她的方向,救援的人来不来得及她不知道,黑衣人肯定是会提刀就上。

    毕竟有的人疼痛是小,先报仇再说。

    自己的药还是刚配出来的,效果还没有实验。

    白锦兮能做的就是盯着对方,黑暗中看得不清楚,月光也不好,勉强锁定了位置而已。她放缓呼吸,一动不动。

    大门在此刻被人一脚踹开,一人迈着轻盈的步伐举剑进来。

    随后,白锦兮也看到了门外站着大概八九人,穿着凌王府统一的衣衫。

    有俩人举着通亮的火把,站于左右两侧。

    正中间的人,正是华冠丽服的北镜曈。

    白锦兮眨了眨眼,掩盖自己对凌王府,准备来说对北镜曈的厌恶。

    那人可真的比自己会赌,明知他的腿还得靠自己医治,也早知道有人会在今晚对她动手,他却锦衣玉带,不慌不忙地在那里看戏。

    是当真以为她能躲过去,还是已经已有良医,足够替代得了自己。

    耳边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一名侍卫举着火光走了进来,白锦兮才瞧见与黑衣人交手的还是那个十八。

    白锦兮捂着伤口走了出去,对上北镜曈含情的眸子,他眉眼一完,调笑道:“小狐

    狸,身手不错。”

    白锦兮勾唇回笑,没有了斗嘴的兴致。

    许是黑夜的到来会让人的小心脏格外的脆弱,她忽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这种窒息感,伴随着夜晚的风,丝丝缕缕渗透进了她的骨。

    她身体止不住颤了颤,竟有些想感概,夜晚的凉意不止有温度,还有人心。

    仗着光的暗淡,白锦兮眸子中的冷漠并未如平常一般隐藏起来,北镜曈轻轻松松就捕捉 到了。

    他挑起得漂亮到极致的笑容微微一僵,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要在指尖溜走一般,他恐慌到失措,几乎带着尖叫出了声:“还不去找大夫给她看看伤口!”

    这话一吼出,他才惊觉带着颤音,竭力调了调情绪,压下不知名的情绪。

    想着,这算什么,他安排了人在外边,若刚刚她躲不过去他也一定不会让她出了事。他只是想让那人明白一件事,要那人知道,待在他身边才能活命。

    再者,人又不是他派来刺杀的,他帮着出手没选择见死不救难道还不足够么。他没错,他为何要不安。

    安慰来劝慰去,再定定盯着白锦兮看了好一会儿,她正安安静静地坐在端来的椅子上,右手臂依旧血流不止,她垂着眸,脸上神色不明。

    北镜曈喉结翻动,说不上哪里不得劲,只是现在瞧着白锦兮,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

    他定焦于那伤口处,胃中隐隐不适,好像自这一刻起,血淋淋的东

    西并不能带给他快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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