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当面对峙

    周山河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回去,城中也没有传来武馆被烧的消息,到了第三天,周山河终于沉不住气,亲自带人到城中转了一圈。

    武馆仍是好好的,房顶都要盖完了。那些原本应该葬身火海的人全都好端端的在武馆待着,无事发生,唯有周山河派出来的那二十一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秦岳不在武馆,周山河找到城中百姓问话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他直觉不对劲,思忖良久,还是亲自去了郡守府。

    他到郡守府的时候已过了午时,门房如上次一般将他拦在府外。告知他郡主和郡马都不在府上,并不请他进门坐着等。

    周山河被那无故失踪的二十来人弄得心绪不宁,再被门房如此怠慢。脾气便涌了上来,他直觉失踪的人就在郡守府,面上一沉,便让手下的人硬闯。

    然而让周山河没有想到的是,他手下的人刚动手,郡守府里便蹿出一群武功高强的人,这些人身上还配有赤金护膝护腕,明显出身官家。

    周山河今天只带了十来个士兵出营,不过转瞬。他手下的人就被打得躺在地上嗷嗷痛呼,丢脸极了。

    周山河又惊又气,但他到底还存有理智,盯着为首的人质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在郡守府,你们把郡主和郡马怎么了?”

    周山河先发制人,好像这些人是山上来的土匪,强占了郡守府似的。

    周山河还骑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但他心里其实已经慌了,身体也紧张的绷着,想着对方要是敢对自己动手,他就立刻回校尉营叫人来。

    然而对方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问:”周校尉是要自己下马还是让下官请你下马?”

    对方嘴里说的是请,语气却相当强硬。周山河心里一刺,哪哪儿都不舒服起来。

    他正要开口呵斥,又见那人神色一变。站直了身体冲他侧后方抱拳,恭敬行礼道:”卫大人、楚大人、郡守大人、郡主你们回来了。”

    周山河回头,看见卫恒、楚清河、秦岳和陶巧巧齐齐站着,四人背后还有三名同样配有赤金护膝护腕的护卫。

    周山河只认得秦岳和陶巧巧,并不认得卫恒和楚清河,今天卫恒和楚清河也没有穿官服,他们一人穿着月白色绣苍松锦衣,一人穿着天青色绣卷云纹锦衣,虽无美玉金器做配。长身而立也是气质斐然,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周山河见行礼之人把卫恒和楚清河的名号排在秦岳他们前面,也猜出两人的身份在秦岳之上。犹豫了片刻翻身下马,走到卫恒和楚清河面前说:”在下远峰郡校尉周山河,不知二位是……”

    楚清河开口介绍:”这位是镇国公之子,亦是吏部侍郎卫恒卫大人,陶郡守在之前的大战中阵亡,远峰郡郡守一职空悬近一年,这次陛下特命卫大人为钦差大人,前来远峰郡任命新的远峰郡郡守,同时考察远峰郡的民情。”

    周山河听到卫恒的名号已是震惊不已,又听说卫恒是钦差大人,来远峰郡考察民情,后背不自觉冒出冷汗。

    远峰郡没有郡守,朝廷派钦差来远峰郡,周山河作为校尉,怎么也该提前得信才是。何至于钦差都到了自己还完全被蒙在鼓里?

    正想着,楚清河又说:”本官是祁州州府楚清河,原本钦差大人要来远峰郡。本官应该提前派人前来报信,但钦差大人不想兴师动众,又体谅郡内百姓刚经历了一场战乱,百废待兴,便让本官带路前往,周校尉应该不会怪罪本官吧?”

    不怪?我看你特么就是故意要害我!

    周山河想到那失踪的二十一个人。自己今日还试图带人硬闯郡守府,这一桩桩的加起来,在卫恒面前怎么可能留下好印象?

    周山河心里鬼火直冒。却不敢发作,只看着楚清河问:”就算钦差大人不想铺张,你们到远峰郡以后。楚大人也该派人给校尉营送个信才是。”

    楚清河笑着说:”前几日夜里我们才到,今天卫大人说要在城中转转,郡主和郡马便主动作陪。本官本想回来以后再派人知会周校尉的,没想到周校尉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送上门来这四个字听着可不怎么悦耳,周山河越发觉得楚清河是在故意针对自己。

    难道因为他在远峰郡这么久一直没有给楚清河上供?

    周山河在祁州的时候。听说过不少官场龃龉,陶郡守夫妇就是没给薛定海上供,所以朝廷有什么款项下来。过了薛定海的手,就要少至少三成,后来远峰郡有难,薛定海也只是想自保,并不想出兵共同抗敌,因为这些事,一旦细究起来,薛定海别说乌纱帽,连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不过薛定海后来也没保住自己的脑袋。

    薛定海被押进京中受审,祁州州府一职也是空悬着的,周山河料定新任祁州州府见到薛定海的前车之鉴,短时间内应该不敢搞什么小动作,所以没有把人放在心上,现在被楚清河摆了这么一道,周山河又不确定起来。

    但楚清河要收好处为什么不提前暗示一下,自己不给再摆这么一道也行啊,直接这么硬来不是得罪人么?

    周山河越想越觉得是楚清河不会做人,忽然听到卫恒幽幽的说:”听说前几日是周校尉的生辰,没能及时前来祝贺,真是不好意思啊。”

    周山河头皮发紧,一抬眼便撞进卫恒幽冷戏谑的眸,有种被看穿的错觉,他心头发紧,干巴巴的说:”下官并无亲人在远峰郡,只请了军中几个下属还有郡马他们吃个便饭,并未收受礼品,还请钦差大人明鉴。”

    周山河后悔死自己借着过生辰做局烧武馆了,现在武馆没烧起来,他自己反而惹了一身骚。

    楚清河适时说:”原来周校尉是以个人名义请的客,那一应开支都是周校尉自掏腰包出的钱吧,钦差大人这次来,还要查军中的费用支出,到时账目不会不清不楚吧?”

    这话一出,周山河的脸成了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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