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你怎么又打架

她飞快地转头看,只见堂哥捏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拧着眉盯着她。
“哥。”她叫了一声。
“你怎么半夜站街上,不怕别人把你拐了?”他晃着肩膀过来,捏着烟的手指往她眉心上戳了一下。
温暖拍开他的手,不悦地说道:“你怎么又打架,都没人照顾叔叔。”
“我要挣钱啊。”他咬着烟,拎起了温暖的箱子,晃着肩膀往前走。
其实温景宵十九岁之前学习特别好,人也老实本份。但高考落榜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每天烟酒不断,打架滋事。
婶婶护犊子,这两个孩子的性格全是她惯出来的。不过温景宵对温暖算可以,他毕竟是男孩子,温暖又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多少会怜香惜玉一些,最起码不会和她打架吵架,偶尔还会帮帮她的忙。但也正因为是男孩子,男女有别,他和温暖就显得有些生份。
“我不住你家,怕你妈回来。”温暖拉住箱子,小声说道。
他“噗”地一声吐出了烟头,不以为然地说:“她不回来,在黎水租了房子,陪晓鸥去了。”
“她不管叔叔吗?”温暖愕然问道。
“管个屁。”温景宵拿出车钥匙一摁,路边一辆黑色沃尔沃越野嘀嘀地响了。
“你的车?”温暖大跌眼镜,他哪有钱买这么好的车?这车起码八十多万。
“我给别人开车。”他拉开车门,把行李箱塞进去,扭头看温暖,“我带你酌地方,走吧。”
“你给谁开车,你住哪里?叔叔那里催着交钱,你知不知道?”温暖推住车门,小声质问他。
“行了,这天天用的钱,不都是我拿回来的?快上车吧,我还要做事。”他拎起温暖的胳膊,把她往车上塞。
温暖抱着包,看着他跳上车,油门一踩,飞快碾过路上的暗光,往前驰去。
“哥,几年前我发烧的事,你记得吗?”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问。
“嗯,我把你捡回来的。”温景宵又点了根烟,淡淡地说道。
“我……出什么事?”温暖咬咬唇,难堪地问道。
温景宵用力吸了口烟,骂道:“那死丫头找你去了?这死丫头,看我不打死她。”
“我真的出过事?”温暖身子绷直了,紧张地看着他。
“行了,早晚要和男人睡的。早睡晚睡一样,你问这个干吗。”他打了音乐,跟着哼。
“是不是那个背上纹着鹰的混混?”温暖嘴唇都快咬破了。
温景宵看了她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不知道。你念了好大学,有了好工作,还管这个干吗?怎么,你现在男朋友有意见?是谁啊?我揍他一顿,看他还有没有意见。”
“哥……”温暖两年没见他,没想到他说话越加直接了!
“到了。”他猛地一脚刹车,俯过身来拉扯她的安全带,“你就住这里,若是来看老爸的,你也看到了,明儿就走吧,别的事还问个屁。”
“哥……我想知道!”温暖死死拽着安全带,委屈地说道:“我就想知道怎么回事,不然我要愁死了。”
温景宵住了手,拧着眉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我捡你回来的时候,你躺在小区的椅子上,裙子后面有血,腿上脖子上都有吻痕。不知道哪个杂种对你干了这种事?你当时烧得厉害,满嘴胡话,念着什么陈默你带我走好了。我后来找了一圈,黎水叫陈默的人还有不少,但也没找名堂来。”
“沉默?”温暖楞了一下,转念一想,估计是烧糊涂了,所以才念起了好朋友的名字。
“沉默是我网友,女的。”她摆弄着手机,小声说道。
温景宵叼着烟,斜眼看她,“这样啊,我白费力气。当时,我怕小区别的人看到了,就直接把你送医院去了。你高烧到四十度,脑子都差点烧坏了。若真变成了傻子,一准被我妈给卖去山里面了。都是我在那里看着你,给你用冰块擦手擦脚心,我还没这样伺候过老娘,完全是因为看你当时哭得可怜,懂吗?”
“谢谢哥。”温暖真诚地道谢,小声问:“但是哥为什么瞒着我?”
温景宵吐了烟就骂,“不然呢?你早就被老妈给骂死了。你们这些丫头,心情不好就去喝酒,你以为你是男人呢?男人被基了,别人顶多笑笑。女人有了这种事,稍微脸皮薄点的,能活下去?晓鸥那晚也看到了,我说你是摔的,这死丫头,还是拿这事去威胁你了。哪天我非去揍她一顿。”
温暖垂着小脑袋,手指用力地在手机屏幕上戳,找沉默的名字。这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特别无助的时候,就想找她说话。哪怕对方没有应答,哪怕对方早就不把她当成朋友……
她脑袋里嗡嗡地响,那些画面又开始往一起拼凑。
那辆车,那个男人,那场大雨。还有她撕坏的衣裙……那个男人的脸和池景深的脸奇迹般地重合了!
怎么可能呢?
她用力摇了摇头,惶惶地抬头看温景宵:“哥,你是不是还瞒着我,是不是那个叫鹰哥的混混?”
“我真不知道。”温景宵拍了拍她的头顶,小声说:“下车,在这里住一晚,明早就回去。现在都是大城市的人了,就在那里好好过,以后不要回来了。”
温暖往外看,这是一家挺新的大酒店,五星级。
“你有钱?”温暖错愕地问道。
“不要钱,我们老板在这里长年包着几间房,我给他开车,有时候也住这里,所以有一间房的房卡。你住这里,我给你看门。”他拉开门车,一手拖起行李箱,一手拖起她。
温暖被他拽进大门,环顾四周,富丽堂皇,不比黎水的酒店差。
“你老板是什么人哪?”她小声问道。可千万别是那些坏事干尽的角色。
“大老板,你也不认识。”温景宵又嚼了颗槟榔,拿房卡刷电梯。
温暖跟在他身后,轻声说:“哥,你别跟着别人干坏事,叔叔很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现在好得很,吃好的穿好的酌的,没有我,他早被推进太平间去了。”温景宵漫不经心地说道。
温暖看他身上穿的花衬衫,花裤子,都是海澜之家的。皮鞋最贵,是江诗丹顿。梳着油头,脖子上挂着金链子。十九岁那年高考失败后,抱着一叠书,面无血色站在门口哭的温景宵,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这个温景宵,已经彻彻底底成了江湖里的老麻雀,张嘴闭嘴,全是江湖话。
“哥,别人有房卡吗?”她把行李箱放好,担心地问道。
“我就住这沙发上,有房卡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你把房门锁上好了。”他吐了槟榔,又吸烟,还倒了杯洋酒,拿在手里晃。
“喂……你少吸点烟吧。”温暖夺他的烟,皱着眉头瞪他。
“还管起哥来了。”温景宵扒开她,往沙发上一倒,双腿一叠,一边吸烟,一面喝酒,大声说:“乖乖女,继续当你的乖乖女,早点睡去。”
温暖关上门,往大床上一倒,脑子里开始回放温景宵的话。他的话很有道理,若那时候这事就闹开了,她也就完了。在白山这小城里,一点点流言,都会酿成原弹,把她炸得尸骨无存。
不管怎么样,温暖来这里的两个疑问,都有了一半答案。她当年确实有过那种事,白鸽给过林惠钱封口,林惠知道真相……
两个答案都让她难受至极,心里有如利刃在割,一割一薄片,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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