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呕血

大夫人的这句话对二夫人而言,犹如一道晴天霹雳。
原来二房该得的东西,全都落在大房手里了?
这比一刀杀了她还要痛苦万分。
“是,我当初是一时糊涂,犯了大错。可赵颐什么事儿都没有,死揪着我的这点小错不放,逼得你们把我们一家子除族。我们己经得到了惩罚,他们还想如何?要逼死我们,才肯善罢甘休吗?”
二夫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些金银玉器是我发现的,就该是我的私房,凭什么要拿去补偿赵颐?”
“衙门的官司全都让你断明白了老夫人手里的齿杖在她面前重重杵几下,冷笑一声:“颐儿若有差池,你还能跪在这里狡辩?”
她心底始终对二房存了一丝期盼,期盼他们分出府后,会好好反省,改过自新。
可罗灵芝非但不知悔改,反而还张牙舞爪,面目可憎地指控大房要逼死他们。
当真是应了那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老夫人双手搭在齿杖上,眼底毫无一丝温度:“这一批金银玉器是你发现的,的确该算作你的私产。我有话在前,你们二房的东西,全都归颐儿和檀儿,算作对他们的补偿
二夫人脸色惨淡,老夫人是铁了心要把东西给赵颐和沈青檀?
“人无信不立。今日我做主把这一批金银玉器,全数给颐儿和檀儿老夫人态度强硬:“你若是不服气,便去衙门告我们
“母亲,是沈青檀算计……”
“住口老夫人不愿听二夫人多说半个字,指使门外的小厮:“你们把这些物件抬到兰雪苑
“不许动,谁也不许动我的东西二夫人扑过去,抱着箱笼:“你们要抬走我的东西,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老夫人给粗使嬷嬷递一个眼色。
两个粗使嬷嬷上前,一人抓住一条胳膊,将二夫人拖拽开。
二夫人用力挣扎,胳膊上的手像是两个大铁钳,动弹不了分毫。
国公府的小厮动作麻利地搬走箱笼。
二夫人目眦欲裂,指使她带来的小厮:“你们是个死的,还不快去把我的东西抢回来
小厮不但不去抢,反而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
二夫人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私房,一箱接一箱地搬走了。
这些东西她花了二十多年,一点一滴的积攒起来。
这么多年下来,她一个铜子儿都不敢用,就怕被人给发现了。
只等着熬死了国公爷与老夫人,她做了府里的老夫人,再大大方方地拿出来,好好享用一番。
谁知二房被除族,分出府过日子,家里穷得快要揭不开锅,就指着这一笔私房过上富贵日子。
最后这一笔私房全都落进赵颐和沈青檀的口袋里了。
她小心翼翼,挖空心思,呕心沥血攒下的银子,为别人做了嫁衣。
二夫人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粗使嬷嬷吓一跳,慌张地看向老夫人:“老太太……”
老夫人淡淡地看二夫人一眼:“交给她的婢女,带她回兴宁街
粗使嬷嬷连忙把烫手山芋扔出去了。
婢女们扶着二夫人离开西苑。
闹哄哄的西苑,顷刻间安静下来。
沈青檀目送二夫人一行人消失在西苑,方才收回视线。
今日赵珏以红丝带和一只骏马腾云图的香囊为引子,请她去赴约。
她稍稍一琢磨,便猜到是二夫人授意赵珏做的,为的就是支开她,让她腾不出手来管西苑的事儿。
沈青檀让流月做她的打扮,乘坐马车去赴约。
自己再乔装一番,从偏门出来,回到国公府,将二夫人私底下开赝品铺子与赌坊的事儿,如数告诉了大夫人。
婆媳俩一合计,便将查到的一些证据,交给了老夫人。
随后,她安排了人,以更夫的身份,告诉门房,西苑进了贼。
门房禀报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派人去查探。这一查,查到二夫人头上,便有了方才这一幕戏。
想到二夫人气得吐血的模样,沈青檀心里稍稍痛快了。
她猜到二夫人藏了不少钱财,万万没想到藏了这么大一笔银钱,难怪之前赎回嫁妆时,轻轻松松地掏出九万两银子。
二夫人把钱财看得比命还重要,杀了她,反倒是让她解脱了。
夺了她的钱财,等同于往她心窝子上剜肉,更会让她生不如死。
今日这一计,不但算计了二夫人,还破了裴无砚的局。
老夫人的人亲自派人去西苑查贼子,自然能查到裴无砚与赵婉。
沈青檀看向面容苍老的老夫人:“祖母,二婶这一笔银子……”
老夫人打断沈青檀的话:“檀丫头,银子给你们了,你们便拿着
这一笔钱财也只能让赵颐和沈青檀收着。
沈青檀没有回老夫人的话,而是看向一旁的大夫人。
大夫人微微点头。
沈青檀方才收下来。
-
裴无砚站在银杏树下,手里拿着湖笔,一边看向倚着银杏树的赵婉,一边笔墨横姿地作画。
他住进国公府的那一日,便得知三夫人私底下在打探他的消息,并且安排人往他房里送了两样点心。
裴无砚觉察到三夫人心思,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
他特地提出要来西苑作画,以三夫人的心思,必定会让赵婉来赴约。
果然,他来西苑两刻钟,赵婉便来了。
到底是个小姑娘,心思藏不住,全都摆在脸上。
裴无砚看出赵婉对他的抗拒,便顺从她的心意:“表妹,我知道你不满意这一桩亲事,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她诧异地看他一眼,随即又飞快地低下头。
裴无砚温声说道:“你倚着银杏树,给我作一幅画,我便向老夫人推了这一门亲事
她抬头,惊讶地问:“为何?”
“你若是愿意嫁给我,我便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将你迎娶进门,日后以礼相待
裴无砚笑容温润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便不强人所难
赵婉想起她娘说的话,稀里糊涂留下来给他作画,盼着裴无砚能够言而有信,推了这一门亲事。
如今天色黑下来,小厮点上了油灯。
赵婉坐立难安,轻声问道:“裴表哥,你画完了吗?”
“画完了裴无砚搁下湖笔,朝她招一招手:“你来看一看
赵婉抬眸看向裴无砚,他长身玉立在朦胧的光影中,生的眉清目秀,温文尔雅。
她抿了一下唇角,踌躇着来到裴无砚的身边,看到石桌上的画,不由得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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