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宝贝,你真甜!

    红烧蹄髈周向阳和沈冬侨都没有吃上。

本来周向阳想等沈冬侨吃完再去周发达家的,但是沈冬侨揣着两个馒头就跟祁硕告了别。

周向阳看了看身后,又看了看沈冬侨手里的馒头。

“怎么啦?馋蹄膀了?”沈冬侨见周向阳一副遗憾的模样,晃着他手逗他,打趣道,“真馋啊?那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沈冬侨说完就作势要掉头回去,周向阳却抱着他的腰把人转了回来。

“跟着我,只能吃馒头,委屈吗?”

沈冬侨踮着脚去摸周向阳都快耷拉下来的耳朵。

心道,这怎么能算委屈呢?

“不就红烧肘子么,回头我都给你做,我做的肯定比他们做的还好吃,你信不信?”

“你做的都好吃。”

周向阳放软了语气,对于沈冬侨的厨艺,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那你还嫌弃这馒头不好吃?”

沈冬侨故意拉下脸问。

“好吃的,特别好吃,十分好吃,真的好吃……”

周向阳连忙解释,努力想要夸奖沈冬侨的厨艺,可惜他的肚子里墨水太少,除了好吃,实在搜刮不出什么其他好词好句。

只要是沈冬侨做的,周向阳都觉得好吃,甚至不舍得分给别人。

只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怕被沈冬侨笑话,又说他小气了。

周向阳低下头,用鬓角轻贴着沈冬侨柔软的掌心。

他眼底有些失落,他一直想要给沈冬侨安稳的生活,住好的,吃好的,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沈冬侨一直在迁就他,陪着他东奔西走。

沈冬侨摸着周向阳的脸,他的老虎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怎么说呢,有些委屈巴巴,还有些可怜兮兮,怪惹人“怜爱”的。

可是这不像他的老虎,他喜欢的老虎永远自信,肆意,就算偶尔憨傻也是元气满满的样子。

哎,该怎么让他打起精神来呢?

沈冬侨想了想又说道。

“不过,确实光吃馒头,是少了点滋味。”

沈冬侨拉着周向阳衣领,飞快亲了周老虎,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瓣。

“宝贝,你真甜,特别香,很下馒头。”

撩拨完周老虎,沈蝴蝶眨了眨大眼睛,拔腿就跑。

周老虎慢了半拍,一下没抓住溜走的沈蝴蝶,虎躯一震,眼中闪过一抹红光,跟在后头也跑了起来。

这一口怎么够,一个馒头,起码得十来口才行!

于是,春日的金灿灿油菜花田里,开始了一场你追我跑的“猛虎扑蝶”。

最后因为实力太过于悬殊,沈蝴蝶没扑腾几下,就被周老虎扑倒在了花田里,自食恶果。

被亲到差点断了气……

……

一阵暖风吹过,许鹿回捂住口鼻,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

他不喜欢这太过于浓郁的花香。

跟了一段路他就没跟了,只是把前头那对没羞没躁的互动看了个分明,眉头也是越皱越紧。

要不是他亲眼看到沈冬侨胸前平平,他真的会怀疑沈家生的全是丫头。

男人与男人之间哪能这么抱,这么亲?

怎么能玩这么幼稚又无趣的游戏,还能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他更不能理解,一个吃惯山珍海味的富家小少爷,为什么会愿意跟着这个穷小子啃馒头,

这样活着,庸庸碌碌,和猪狗有什么不同?

毫无建树的人生,如蝼蚁一般没有意义。

简直愚昧到不可思议。

听到身后的细微脚步声,许鹿回没有回头就知道谁来了。

骂了句,阴魂不散的小玩意儿。

“许大人,午膳好了,大哥让我来叫你。”

小七站在许鹿回十步外,声音不轻不重地落在许鹿回耳中。

许鹿回侧身看他,有些好笑,根本不信他的话。

“是你叫我去,还是祁硕?”

他的表弟可不是这么“体贴”的人,怕不是让小七一直在盯着他。

小七:“……”

回答不了就不装聋作哑,这小孩还是老样子。

“好了,知道了。”

许鹿回没有再为难小七,走出了树下的阴影,一路往回走。

小七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脚步轻盈,像个影子一样没有存在感。

许鹿回并不在意小七是不是在监视他,反正要带走沈冬侨,现在已经不可能绕开祁硕。

既然一个带不走,那么他就带走一双。

……

周向阳和沈冬侨到周发达家时,看到院子里并没有几个人。

吊唁的人稀稀拉拉坐着几个,看到周向阳他们过来,有几个就匆匆起身去找了周发达,之后也走了。

可能觉得周向阳来了,他们也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吧。

周发达不是个会说话的,人家说家里有事要走,他就点头答应。

沈冬侨看了看,加上他们,也不过四五人。

这么些人,出殡时抬棺材都费劲。

周发达一脸麻木,像一个木偶一样跪在地上,看到周向阳和沈冬侨过来,脸上才有了那么点人气,红了眼睛。

夫夫两过去鞠了躬。

沈冬侨说了一声节哀后就去了外头,看看要不要烧点茶水,或者帮忙打扫一下。

周向阳留下来陪周发达。

他踢了矮凳子坐了下来,又拿了些纸钱,一点点扔进火盆里。

现在偌大的灵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纸钱一点点燃烧着,橘黄色的光打在周发达的脸上,他缓缓开了口。

“哥~以后,我们,是不是,见不到了……”

其实那天,祁硕来找周向阳时说的话,周发达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

周向阳沉默了一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会再见的,以后无论去哪里,脾气要硬一些,别让人欺负。”

周发达用袖子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其实当他听到周向阳要带他一起去祁家军时,他心里头已经十分感动。只是欢喜后却又被浇了一头冷水。

之后他也想通了,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太弱了,去不了那样的地方。

“我,知道了,哥……”

周发达紧紧捏着自己裤腿,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心里头有了那么一个念想,他一定要变强。

变强了才能像他的哥一样被器重,变强才能和他哥并肩,等以后他们再见时,一定不能是现在这幅窝囊的样子。

……

送葬时,是周向阳拉的车拉着两幅棺材走的,沈冬侨洒的纸钱。

没有哭声,没有铜锣哀乐。

就这么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出了殡。

周发达红着眼睛磕完头送走了他的双亲后,又目送周向阳和沈冬侨离开。

只是这次他努力挺起了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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