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施靖珂自责

“母亲，给孩儿一些时间，孩儿会向您证明，林姝真的是无辜的，而且是咱们对不起林姝，日后一定要好好弥补她。”
侯老夫人无奈地上前抓住萧炎的胳膊摇晃了两下，装作一副良母的样子。
“我的炎儿，今日在施府，林姝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一直帮她说话，等日后母亲再替你寻一个更好的亲事。”
萧炎不动声色地推开了侯老夫人的手。
“孩儿的事，孩儿自己解决，就不劳母亲您挂心了。”
侯老夫人望着萧炎如此疏离自己，心里十分忐忑，这种感觉还是在三十多年前，老侯爷和她大吵那次有过。
自那之后，自己就一直被关在祠堂，还是等老侯爷死了之后，她才以萧炎还小的借口出来的。
“孩儿累了，孩儿还告退，母亲你早点休息。”
尽管母子两人刚刚争得面红耳赤，萧炎也还是很尊重他的母亲。
萧炎走后，侯老夫人木讷地待在原地。
芳婆子扶住侯老夫人说：
“老夫人，侯爷已经走了，咱们也回去休息吧！”
“芳妈妈，你说说炎儿是不是跟我不亲了啊！”
“老夫人别想太多了，刚刚侯爷走时还让您早点休息了，或许侯爷就是太累了，要不就是躺太久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等他休息好肯定会理解您的苦心的。”
侯老夫人在芳妈妈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朝房间走。
到了房间门口，侯老夫人突然抓住门框说：
“芳妈妈，刚刚炎儿说我们对不起林姝，老身究竟哪里对不起林姝了？那些不都是她该做的吗？”
“老夫人，您别多想，或许是因为林小姐和侯爷一起受伤，侯爷心里对她有些愧疚。”芳婆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希望侯老夫人能早点回到房间休息。
侯老夫人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做的没有任何问题。
本来若不是林姝使用了低贱的手段，林姝也只能一辈子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给丈夫端茶递水，伺候公公婆婆，做一大家子的饭。
侯老夫人也只不过是让林姝做她该做的事，惩罚林姝的贪婪。
最后侯老夫人还是认为自己没用错，于是心安理得地说服自己之后就入睡了。
护国寺，施夫人和施靖珂还守在林姝床边。
“老爷，你说姝儿是在做什么美梦吗？除了刚带出来那两日梦里哭了一下外，后面每天都在笑，到底是梦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让她留在梦里，迟迟不肯醒来。”
施靖珂将一件披风披在施夫人身上。
“夫人，夜深了，咱们也该休息了，方丈说了，姝儿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陷入了梦魇，她迟早会醒来的。”
施夫人拉着林姝冰凉的手，仔细看着林姝纤细的手指。
“姝儿这是得吃多少苦，才宁愿一直待在梦里，也不愿意醒来？”
然后施夫人又抬起林姝的手。
“老爷，你看看，萧府到底做了些什么，让姝儿瘦成这个样子，姝儿躺在这里养的这些时日，手上的肉都比在萧家要多一些，也不知道姝儿到底什么时候才醒。”
说着说着，施夫人心疼地流出了眼泪。
施靖珂搂着施夫人安慰着。
“夫人，为夫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萧家的事都过去，姝儿已经回来了，哪怕是姝儿一辈子不醒，咱俩就套个马车，带着姝儿一起云游四海，总能找到大夫医治好姝儿，到时候再好好给姝儿挑一个夫婿，无论身份地位怎么样，只要一心一意对姝儿好就行。”
“唉！”施夫人又开始叹气。
“你说那周家姑娘也太害人了，姝儿就因为那天和她穿了一样的衣服，被护国公府的丫鬟认错，才导致姝儿不得不嫁给萧炎，不然随便在大街上挑一个男人，都比萧炎对姝儿要好。”
“不过周姑娘也活该，听说被她继母知道，十万两就卖给一个有钱的老头做妾了。”
提到护国公府发生的事，施靖珂突然眼底多了一丝自责。
“都怪为夫，明明知道那是达官贵人办的相亲宴，咱们家的姑娘去了也是给别人当衬托，若是运气不好真让人看上了当小妾，为夫这辈子都得愧疚死。”
“原以为萧炎愿意负责任，保全了姝儿的清白，没有想到是把姝儿推入了火海，这三年来，姝儿报喜不报忧，为夫也以为她过得好，才不敢让去打扰她，怕惹得侯老夫人和萧炎不喜，到时候姝儿的日子不好过，为夫也没想到，她在萧府过得还不如个下人，要不是咱们带着闲王硬闯进去，说不定都见不到姝儿了，是为夫的错，就不该让你带她们去见什么大世面，害得姝儿白白受这些苦。”
施夫人也拍了拍施靖珂的手表示安慰。
“老爷莫要自责，是咱姝儿的命不好，小时候失去父母，长大所嫁又非良人，好歹现在咱们拿到了休书，姝儿与萧家再无任何瓜葛了，现在就等她醒来，咱们好好弥补她，多花点钱招个上门女婿，这样姝儿就不会被欺负了。”
施靖珂长叹了一口气。
“只是想招到一个好的上门女婿恐怕比较难。”
施靖珂原本打算在自己门生里选一个家境落魄，又有些学识的人给林姝当上门女婿，结果……
“找个老实可靠的就行，到时候咱们得好好把关，必须保证姝儿下半辈子幸福。”
施夫人其实已经打算好了，只要钱到位，很多男孩多的穷苦人家，肯定是愿意让出一个儿子来做上门女婿的，到时候认真挑一个品性好，不在乎林姝二嫁之身的人，加上有施家的帮衬，林姝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施靖珂夫妇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互相理解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然后又朝林姝脸上看去。
蜡烛的光照在林姝脸上，虽然有些暗，却也还能看出林姝脸上一脸幸福的模样。
此时林姝正在梦里给她的儿子林阿莫定亲，她作为准婆婆给未来儿媳妇准备下聘礼的东西。
林姝忙里忙外地，虽然很累，心里却还是很高兴，夜晚，她把头靠在苏逸的肩膀上，沉浸在自己喜悦的世界里。
施夫人检查了一下林姝被子是否盖好之后，就和施靖珂一起回到夫妻俩自己的厢房。
至于晚上，闲王派了闲王府的老嬷嬷轮流守夜照顾林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