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有老天师在,怕什么!

太真元君还没来。
是啊,茶都喝了两盏,偏偏没瞧见她。
“是不是这几日忙着布阵太劳累了?”
“可不是,今夜的青峰茶还是她老人家亲自从上清宫带来的百年佳品呢。”
“我说怎么一喝就神清气爽,上品,果真上品。”
人还没来,先吹嘘一番。
恰此时,天师府的小道童急匆匆跑来,不知说了什么,张圣行神色微变。
“鸩阁出事了。”
一群人哄哄闹闹的赶着去瞧瞧。
黑雾早已消散,察觉不出任何邪气。
然而,印入眼帘的景象依然让大家伙浑身发憷。
左翁死了。
死相算不得好看。
他衣衫大敞,身体上布满的血红眼睛全都被挖去,皮肤透着死白一般的灰蒙,像是被人放空了血。
后背与地面连接处已经渗出汩汩尸水,腥臭刺鼻。
纪姣姣才探出个脑袋,周围目光都悄咪咪落在她身上。
陈虎呲牙:“小仙姑,你下手真狠啊。”
“??你们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我要杀他,必定当着所有人的面千刀万剐,这一看就不是道门手段。”
纪姣姣才不稀罕这背后捅刀的做法。
秦子觞胆子最大,挤上前去摸了摸左翁耷拉下来的皮肤:“瞧这鬼样子,死了该有半日了……”
话音未落,尸体形容枯槁的手,突然狠狠抓住他肩膀。
“啊啊啊……鬼啊!”秦子觞吓的魂飞魄散。
花萤一脚踢开左翁,手中银铃钉入尸体的皮肉,没好气道:“你自己就是个道士还怕鬼,丢不丢人?!”
“这不是被吓的一激灵吗!”
老实说,秦子觞这小年轻自从去过南风郡,受惊的事没少遇到。
钉骨对尸体来说不痛不痒,“左翁”浑身的骨头都像被重组过,从瘫子变的能飞檐走壁了。
邬涟术道:“怕是成了尸傀。”
死人是不会动的,但东歧有将尸体做成傀儡的秘术,紫霄山就是妖人的内应,出现尸傀也没什么稀奇。
纪姣姣甩出红绳捆住左翁的脖子,穿过横梁,将他一骨碌吊了起来。
黄符顺着绳索烧去,在触碰到尸体的皮肤时,红绳“喀拉”拧断了颈骨,左翁的身体就像没了头的苍蝇一样抽筋似的奋力乱蹬。
片刻,就松垮下来没了任何反应。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摸了摸发凉的脖子根。
抽干血肉,化尸为傀,这种手法令纪姣姣有些似曾相识的恍惚。
她低下头,看到柱子后掉落一片霜花绒,那是扶光发髻上的珠花簪。
难道……
“张爷爷,太真元君一直未到,不若我们走一趟?”她刻意提醒,话就被打断。
“不必。”
太真元君已经站在了阁楼外。
她身着华服法衣,满脸和蔼:“我本要去大殿,听说鸩阁出事了就来看看,”她盯着被吊起来的尸体,“玉京山再现邪术,看来,这件事还没完呢。”
道人们拍着胸口,丝毫不慌。
“不怕,有老天师在这里,什么妖魔鬼怪敢作幺蛾子,你们说是不是?”
“是,晚辈们都以老天师马首是瞻!”
张圣行这三个字就是最高级别的信任。
他是妖魔的索命匣,只要站着,就不得不信大道之极的无穷。
太真元君听着那些阿谀奉承的马屁话,侧脸不自然地抽了抽。
纪姣姣上前,将方才捡起来的霜花递上:“这是我在殿外捡到的,像是扶光师姐的花簪,劳烦太真元君交还给她。”
话那么说着,她却故意脱手,太真元君没有接到,花簪掉在了地上。
同时也让纪姣姣看清楚,这老道的手,在颤抖。
控制不住的颤抖,像是在竭力的克制、隐忍,与身体中某种力量做着殊死斗争,不必捏着拳头,手背的青筋都根根凸出!
人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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