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八章 他不能让她做太子妃

十二岁时,一直温柔又善解人意的侍女,在一个闷热的夏日,脱得不着片缕,爬了他的床。
她用一双泪眼雾蒙蒙地看着他:“殿下,您要了奴婢吧,不然奴婢就死了……您最是心善,您疼疼司盈,好不好——”
侍女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她看着呕吐不止的他,先是错愕,再是惶恐,最后跪在床上瑟瑟发抖。
他病了一场。
等他痊愈时,那个叫“司盈”的侍女已经不见了——不仅仅是她,东宫里的侍女都换了一轮。
母后发了好大一通火,隐约听说死了不少人。
他也不关心。
很长一段时间,他看到女人,都会想到脱光了衣服的司盈,继而想到四岁那个夜晚……恶心不已。
他不是混账,也不想做混账。
十七岁时,他奉命前去治理黄河大水,途中遇刺,重伤坠河。
苏醒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气未消的脸。
少女皮肤很白,还未完全长开的五官精致至极,大大的眼睛盯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薛砾……”离开东宫,这就是他的名字。
少女转头对青衣妇人说:“shimu,他脑子没坏,治脑疾的药是不是不能用了?”
“你要真想用也行,兴许能让他变得更聪明。”
“那算了,我们也不富裕,他脑子没事就不浪费药了。”
少女又转过头来:“你要不要吃饭?”
他不应该吃外面的东西,可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少女端了肉粥来,见他手不能动,便喂他吃。
甜的肉粥……他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古怪的东西。
但,他吃完了。
她得知粥里错放了糖,吃了一惊:“不好吃你怎么不说?”
他温柔和气地笑笑:“好吃的。”
就像他在所有人面前的样子,宽容,心慈,跟他那喜怒无常、手段铁腕的父皇截然相反——母后说,唯有如此,他才不会像镇国公府一样,成为父皇心头的刺。
但今日他这话,却是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真心。
他不想少女内疚。
不过,少女也没多想,转头便忘,跟着她的师父shimu一起去医治病人了。
只有在吃药和吃饭的时候,他才能见着她——就好像其他的病人一样,她并未给予他更多的照顾。
跟他一起养伤的,还有个叫“狗蛋”的少年,狗蛋唤她“半仙”。
半仙?
跟她的人一样,名字也透着古灵精怪。
他内心很是矛盾,既希望手下早些找来,又希望他们不要这么快到。
这样的矛盾很快就没了。
他的人来了,他要走了。
仔细思忖一番,他将玉佩交给她,嘱咐她去偃京城北薛家找他。
他并没告诉她实情,却也不想同她就这么散了。
她笑着收下,又收拾了一袋干粮交给他,叮嘱:“手还没好,药不能停。”
挥挥手,就又去整理药材了。
他想,她并不知道偃京城北薛家意味着什么。
一日后,他在干粮里翻出了他的玉佩。
心绪很是复杂。
于她而言,他只是一个病人。
可于他而言,她却似乎不是一个小大夫那么简单。
她是这些年来,第一个让他不觉得恶心的女子。
可惜,他不能带她回偃京。
他也不能娶她做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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