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她,敌人爱人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动静。
刀刃呲的没入他的左背，刺骨钝痛。
阿宝冷然看着鲜血瞬间染红裴归尘的白袍，想到金针封穴只是暂时，拖不住裴归尘太久。
她紧握着手刀，咬牙将手中刀一点点捅得更深。
夜风渐狂，暴雨惊雷劈头盖脸砸下来。
裴归尘却反手拽住假阿宝的手腕，硬生生将人甩上断崖。但假阿宝的武功却意外的高，竟是利落蹬着断崖，反身跃过他，接住丢来的刀，稳准捅向他侧肩。
躲闪这一刀时，却又扑来一道身影。
补刀捅进了他胸口。
金针封穴，竟是叫他错失先机，被那人和璇玑联手挟制。
重重跌倒在断崖的瞬间，一抬眸。
裴归尘震愕得，瞳孔蓦地睁大。
而阿宝毫不犹豫地，双手用力。
裴归尘一把攥住刀刃，试图阻止她把刀推向更深，锋利刀刃划破掌心，血流如注。
而阿宝，眼看着裴归尘，嘲弄轻笑。
“我才刚知道，当年是你救我。而你，就要杀我了。”
“原来，这就是你的恨。”
一想到被彻底激怒的裴归尘，她根本不是对手。
阿宝的手在抖，“刚知道…吗？”
话落，阿宝抿唇轻笑，眼尾渐红：“裴归尘，你多聪明啊，心思缜密，行事谨慎。”
“……‘破庙救我的，真是萧净月吗？’……”
“这个疑问，你始终未曾有过么？”
“我们的十年。”
“并非是一瞬，须臾，片刻。”
阿宝攥紧了那柄捅进裴归尘胸口的刀，语气轻颤：“究竟是，从未怀疑，还是不敢怀疑？”
这一世，他能找到仅存的独眼老盗。
前世的十年，五十年……
独眼老盗，就在这座紫荆山里，他为何不找？
滚烫的血充斥着喉咙，裴归尘痛苦而疯狂地盯着阿宝。
他就知道，他的阿宝很聪明。
“阿宝，前世今生，果然只有你最懂我。”
裴归尘艰难喘息着，鼻尖的血腥味，和阿宝含泪的干净眸子，令他更像是那不敢见光的恶鬼。　相伴十年，不止一回。
清晨醒来，他侧身便能看到她紧紧攥着他的尾指，睡得柔软。
每当此时，他心底都会冒出这句话。
阿宝究竟是不是当时，在破庙救他的那个小姑娘？
但这个真相，就像是一道生死界限。
若探究真相，他踏过界限。
等同于他必须面对，天盛帝业和阿宝，择其一。
裴归尘的沉默，令阿宝愈发笃定心中猜测。
“对救命恩人下死手，七根镇魂钉，满青铜棺的烧红铁水，任凭我哀嚎惨叫，你眼睁睁看着我死。”
“你心里也清楚，那有多残忍，对吗？”
狂风暴雨里，阿宝的眼泪夺眶而出。
“裴归尘，我那时候，很疼。”
裴归尘心神大痛，抬起未受伤的手，试图擦掉阿宝的眼泪。
下一瞬，阿宝手中那柄刀却尽数没进了他的胸口。
喉咙鲜血涌出，意外之余，裴归尘含着血痴痴笑了起来：“我死了，你会不疼一点嘛？”
而此时，远处的参天茂密老树后。
却是本该坠落悬崖的萧净月，被挑断手筋脚筋，浑身染血。
偏偏，又亲眼目睹自己被裴归尘放弃，刹那间她被抽掉了浑身力气，瘫软在地。
难道，真的再难逃脱？
不，还有张兰衡，她或许能说动他。
萧净月痛苦喊疼：“张兰衡！你看到了吧！那才是阿宝的真面目！她手段如此狠辣！你还觉得她温良无害吗？！”
“她不是菩萨。”张兰衡神色寡淡。
“她有爱恨。”话落，张兰衡低头盯着萧净月：“而她恨你。”
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张兰衡干脆半蹲在萧净月面前：“我也，恨你。”
“其实刚才挑断你的手筋，我真该亲自动手。”
闻言，萧净月如坠冰窖，不寒而栗。
“你不是这样的！你疯了吗？！”
张兰衡平静作答：“我没疯，我只是记仇。”
闻言，萧净月只觉得被羞辱，疯道：“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我到底比阿宝那贱人差在哪里？！！”
张兰衡沉默半晌，仍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