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宋绮心登门

    长安所说的傅公子是平远侯府的小公子傅温书。
  他是皇后为萧明彻挑选的伴读,两人交情甚笃,是萧明彻最好的朋友。
  不过傅温书并非侯府嫡长子,不能袭爵,所以一直在专心走科考的路子,去年一直在书院用心读书。
  半月前春闱放榜,傅温书顺利中了进士。
  萧明彻这些日子一直忙于朝政,还没来得及私下见面。
  想了想,萧明彻颔首。
  跟沈雨燃说话的这会儿,太监已经给床榻铺上了干净的被子床单,内殿燃着香料,遮掩了那股男人的味道,一切痕迹都被抹去,萧明彻心中稍安。
  外头下着雨,空气似乎干净了许多。
  他坐到书桌前,定了心神开始批阅奏折,如此忙碌了一个下午。
  等到用过晚膳,外头的雨终于停了,萧明彻倚在窗前看了会儿书,听到长安进来通传:“傅公子到了。”
  许久未见挚友,萧明彻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起来,朗声道:“在汀兰水榭摆酒。”
  “是。”
  萧明彻一声令下,底下人立即忙碌起来。
  置席的置席,摆酒的摆酒,领人的领人,等到萧明彻换了身常服走到汀兰水榭的时候,傅温书已经候在那里了。
  “臣傅温书拜见太子殿下。”
  傅温书与萧明彻同龄,两人意趣相投,不过傅温书并不像萧明彻这般容貌俊逸,他的个子虽然跟萧明彻差不多,五官也算完整,可惜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天生有些黝黑,整体看起来算不得容貌英俊。
  “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萧明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宫人们呈上菜肴后悉数退下,连长安都站到了门外。
  夜幕降临的太液池,与白天碧波荡漾的模样又不太一样,添了几分静谧和神秘。
  萧明彻落座之后,忽而想起来,前一天沈雨燃和徐宛宁也是在这水榭中发生了冲突。
  水榭中的椅子都被宫人们搬走,沈雨燃是坐在廊下的台阶上?
  他的眸光顺势望向门外,猜测着沈雨燃是坐在哪里。
  傅温书见他出神地想着什么,并不着急说话,静静坐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萧明彻终于收回思绪,望向傅温书,端起酒杯道:“许久未见,你已经高中进士,孤一直没来得及给你道贺,来,傅大人,我们干一杯。”
  傅温书端起酒杯,与萧明彻碰了碰:“多谢殿下。”
  “礼部那边给你授官职了吗?”
  “还不曾定。”
  “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傅温书想了想:“爹希望我去户部。”
  “那你自己呢?”
  “殿下知道我的,臣一直想去刑部。”
  萧明彻思忖片刻,缓缓道:“历年科考,能直接留在京城的只有头甲的三名和父皇点选的庶吉士,以你的名次照旧例需要先去地方上历练。”
  “是啊。”
  “孤会替你再斟酌一下。”
  “多谢殿下。”
  一杯酒饮尽,萧明彻的眸光定定盯着空酒杯,没有说话。
  傅温书拿起桌上的酒壶,替他斟了大半杯。
  “殿下有什么烦心的事吗?”傅温书问。
  水榭中只有他们二人,的确无不当讲之话。
  萧明彻犹豫片刻,终于开了口。
  “温书,你会做那种梦吗?”
  那种梦?
  傅温书初时意外,不过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他自是立即明白了萧明彻话中的意思。
  见萧明彻极不自在的模样,傅温书淡淡笑道:“当然。”
  果然,这话一出,萧明彻紧绷的面色顿时松弛了下来。
  “臣没想到,殿下还会因为女儿而烦恼。看样子,陛下和娘娘迟迟不肯为殿下和宛宁姑娘赐婚,着实是苦了殿下。”
  萧明彻刚刚松弛下来的心绪又紧绷起来。
  “如果孤说,我梦到的人并不是宛宁,你以为如何呢?”
  傅温书顿时愣住。
  在萧明彻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傅温书的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萧明彻可能认识的女人,又一一排除。
  “殿下梦到的是巫山神女吗?”
  也许是梦到虚无缥缈的仙女?
  萧明彻摇了摇头:“孤梦到是真实的人,是孤的侍妾。”
  “哦?”傅温书前阵子一直忙于科考,放榜后周旋于各种应酬,也听说了扬州知府送了几位国色天香的江南美人进东宫的事。
  虽然他没问过,但他知道萧明彻一定是迫于皇后的压力才收下这些美人。
  万万没想到,才短短几日,萧明彻就动心了?
  这可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萧明彻。
  “那位侍妾很美吗?”
  沈雨燃的美貌,萧明彻不能否认。
  “是。”
  见傅温书一脸释然的神情,萧明彻即刻解释道:“孤并未对她动心,只是……”
  “只是殿下在梦中与她云欢雨落?”
  萧明彻心神一荡。
  在梦中,他和沈雨燃可不止云欢雨落。
  他即刻敛住心神。
  “她只是有些特别。”
  “特别美?”
  当然,但……
  “不止是这样。”
  傅温书看到萧明彻这样紧张的模样,对这位素未谋面的侍妾突然产生了好奇心。
  “这位夫人到底有什么特殊?”
  “她进东宫的第一天,就用腰带打了个特别的结。”
  “哦?”
  “母妃过世得早,关于她的很多记忆,孤都很模糊了,可孤唯独记得她的腰带。母妃心灵手巧,自己想出了一种很别致的打结方法,取名锁心结。”
  “这位夫人也用腰带系了锁心结?”
  “不错。”萧明彻长长舒了口气,“今日孤问她,是何人教她打的结,她说,是早逝的娘亲。”
  “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她是孤女,父母皆早逝,并非虚假。”
  傅温书蹙眉:“同样的锁心结,同样的身世,未免太过巧合。”
  见傅温书这般神情,萧明彻轻笑道:“你呀,跟孤一样,总不相信这世上有巧合之事。”
  傅温书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还是说回殿下的事吧。殿下从前……臣是说在这位夫人之前,可曾梦到过别人?”
  在傅温书问出这句之前,萧明彻的脸色还始终带着轻松的戏谑,这句话问出之后,他的脸色完全的沉了下来。
  “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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