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是隔壁的泰山

    “让我教导糖豆读书?”

赵炎惊讶的看着沈清欢。

沈清欢点头,这是昨日她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两年前,她第一次随糖豆出府的时候,恰巧碰到淋湿晕倒的赵炎,身上还背着夏氏。

夏氏急性哮喘发作,很危险。

她出手救了夏氏,又给了赵炎十两银子,那是她身上仅有的银子。

原本只是萍水相逢,她救了人给了银子也就望了此事。

谁知赵炎却在他们当初遇到的街口日日等待,终于在两个月后等到了再一次出来的她和糖豆。

赵炎还了她十两银子,留下了自己在居贤坊的地址。

就是他们现在所住的这栋小宅子。

糖豆很喜欢赵炎和夏氏,沈清欢偶尔会带糖豆过来坐坐,顺便为夏氏看诊。

两年下来,她逐渐了解了赵炎。

赵炎自称是富贵人家的庶子,因为家中勾心斗角,乌烟瘴气的事,他自请出籍,被赶出了家门。

他独自带着生母求生。

沈清欢知道他没撒谎,因为她时常能从赵炎的眼中看到恨意。

她无意刺探赵炎的隐私,从不打探他的事。

但赵炎是个有志气的,一边抄书,一边做零工,挣的钱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考入了金台书院就读。

沈清欢听说过,城里勋贵人家的孩子多在国子监读书,官员之家的孩子一般在顺天书院。

金台书院虽然不算大,但里面的孩子以寒门居多,但却有许多真才实学的学生。

历届春闱中,上榜的就有不少金台书院的学子。

赵炎的学问并不差,给糖豆开蒙读书足够了。

是的,沈清欢想给糖豆先开蒙,读两年书,等他大一点了再送他去书院。

这是昨日糖豆险些跑到靖王院子里后,沈清欢做出的决定。

她和糖豆注定要在这里生存,她可以交给糖豆许多生活常识,但读书练字的事,还要交给读书人来教导。

赵炎就是最好的人选。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耽误你读书?”沈清欢道,“你很快就要参加会试了吧?”

赵炎连忙摆手,“不碍事的,学问之道就在于时常温习,我教导糖豆读书,也顺便温习了功课。”

“只是我每日上午会在书院,未时之后才能回来。”

沈清欢十分高兴,“好,我让糖豆未时来找你。”

“欢姐你不来吗?”赵炎秀美的眼神微暗。

沈清欢摇头,“我不一定,没事的时候我就一起过来。”

赵炎笑了,他容颜秀美,一笑仿若冰雪融化一般令人眼前一亮。

“那就从今日开始吧,这小子皮着呢,你尽管严厉些。”

沈清欢将糖豆叫出来,告诉他要拜师的事,“你先把目前会认会写的字告诉你炎叔叔,我出去一趟,回来看着你拜师。”

得知娘亲一会儿就给自己找了位老师,糖豆小脸皱成了苦瓜。

“欢欢!”

“娘亲!”

沈清欢捏了捏他白嫩的脸蛋,“叫什么也没用,乖乖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出了赵家,沿着胡同走出去,转到外面的街上,去买拜师要准备的东西。

来的时候太匆忙了,忘记准备了。

半个时辰后,沈清欢左手提着莲子,红豆,红枣,桂圆等四个礼盒,右手提着二斤肉,一把芹菜,慢悠悠的转了回来。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她抄了近路往回走,路过一条阴暗的胡同时,她倏然停住了脚步。

有隐隐的血腥味。

沈清欢眉头微皱,刚想转身往外走,一条胳膊伸出来,倏然将她拽进了暗巷里。

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什么人?”男人的声音又冷又沉,气息有些不匀,应该是受了重伤。

沈清欢晃了晃手上的东西,“大哥,我只是路过的。”

男人没说话,似乎在评判她话中的真假。

外面忽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男人一把捂住了沈清欢的嘴,带着她隐到了墙下的一堆木柴下面。

外面是五城兵马司巡逻队的人路过。

似乎是怕她突然挣脱,男人紧紧的摁着她,脖子上的匕首往下压了压。

沈清欢翻了个白眼,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身后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沉,血腥味越来越浓。

巡逻队的人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唔唔唔……”她示意男人放开自己。

男人没动。

就在沈清欢决定要挣脱的时候,“砰!”

男人轰然倒在了地上。

沈清欢:“……”

她长出一口气,起身踢了男人一脚,“重伤在身,还敢威胁姑奶奶,啧,慢慢等死吧。”

她快步往外走去。

走到巷子口,她顿了顿,一咬牙又转身走了回去。

“今天遇到姑奶奶,算你运气好。”

“先说好,我可不会免费给人治病。”

沈清欢嘀咕一句,蹲下身将男人翻了过来。

男人脸上带着一枚铜制的虎头面具,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

“啧,装神秘。”

他的腹部中了一刀,伤口很深,皮肉都已经翻了出来。

伤口已经引起了炎症,估计不过半个小时就会起高烧。

比较麻烦的一点是刀口上应该淬了毒,毒已经慢慢渗入血液,过了明日,他必死无疑!

还好,她有解药!

沈清欢喂男人吃了一颗自己特制的解毒丹,然后扒下男人的裤子,为他注射了消炎针。

最后为男人伤口上抹了外伤药,用纱布做了包扎。

做完这一切,她翻了翻男人身上,不由双眼一亮。

啧啧,真有钱,她不会是遇上什么江洋大盗了吧?

正常人谁会带这么多银钱出来行走?

她竟然在男人身上翻出了一万五千两银票。

发财了!

沈清欢毫无心里负担的将银票揣进了怀里。

黑吃黑嘛。

然后留下了一瓶外伤药,一包消炎药和两片退烧药。

她懒得从空间里拿纸笔,随手又撕下男人的一块下摆,沾着他流的血,写明了药的用法,最后龙飞凤舞的留下一句:

“诊金已经自取,不用太感动。别问我是谁,问,我就是隔壁的泰山。”

她穿越过来的时候,正是流行隔壁泰山这首歌的时候。

沈清欢满意的扫了一眼字条,将药和字条一起塞进了男人的怀里。

做完这一切,她准备离去的时候,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男人的面具。

略一迟疑,她的手缓缓伸向了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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